熊烈的一头白发在寒风中飘舞,他脸上没有了此前的暴怒,盯着唐道周:“下一次兽潮,最迟在五十年之后,就会降临。”
“本王发动所有儿郎,倾力而攻,倒要看看这朔丰城能支撑多长时间,你到底会不会为了寒螭草,舍弃观澜宗。”
唐道周闻言,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剧烈咳嗽了两声。
妖族内斗激烈,过去的兽潮之中,化形妖王不愿看到麾下妖兽死伤太多,都不会死命强攻七大雄城,更愿意去攻击那些小型宗门家族建立的城池。
上一次有中型宗门建立的坚城被攻破,已经九百多年前。
那是三名化形妖王,联手攻击一座城池,掀起的兽潮无边无际,足足持续了三个月之久,彻底淹没了那座城池,那个中型宗门也就此覆灭。
熊烈只凭一己之力,也许无法攻破朔丰城。
但若是朔丰城在这次兽潮中损耗太多实力,下一次兽潮中,又该如何自保?
唐道周神识散开,看到一名炼气弟子,被一头冰狼一爪抓破喉咙,身躯软软倒下。
一只丈许长的紫色巨鹰,双翅一扇,数道暗紫色的冰刃飞出,将一名躲闪不及的筑基修士,拦腰斩成两截。
还有一名结丹初期修士,正与一只仿佛寒冰凝聚的蟾蜍交手。
蟾蜍口中吐出一条百丈长短的透明长舌,快若闪电,又极为坚韧。
结丹初期修士疲于应对,狼狈不堪,一个疏忽,手臂被长舌缠住,硬生生绞断,发出一声惨叫。
死去的凡人士卒更是数不胜数,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与一级中阶妖兽抗衡。
武者毕竟只是武者,没有神识,不能御使法器,也不能施展法术,要与妖体强悍的妖兽近身搏杀,风险极大。
只要有被妖兽冲破阵势,这些凡人武者就是死路一条。
唐道周深吸一口气,收回神识,神情阴沉无比。
依托阵法保护,死去的妖兽要远远多于人族修士,尤其是悍不畏死,疯狂至极的低阶妖兽。
但妖兽死去的同时,也会有修士陪葬,其中尤以观澜宗的修士居多。
其他修士是被观澜宗招募而来,是为了自家性命和灵石材料,抵御兽潮。
而观澜宗修士要守护整座朔丰城,尤其是那些炼气修士和凡人武者,他们为了守护身后的家眷,都是拼死不退。
每一个凡人、修士死去,朔丰城的根基就损耗一分,在下一次兽潮中的危险性,就会上升一分。
唐道周心中升起了一丝迟疑
但一想到寒螭草成熟之后,将其炼成丹药,就能突破中期瓶颈,他的心又变得如铁石一般坚硬。
他盯着熊烈,冷冷道:“老夫奉陪到底!”
陈渊盘坐在庭院的修炼室中,散开神识,将兽潮形势尽收眼底。
他听到了熊烈和唐道周的交谈,看来这次兽潮,要持续不短的时间了。
熊烈对寒螭草志在必得,唐道周又绝对不会把寒螭草交出去。
成千上万的妖兽和修士,都成了两人的棋子。
这就是元婴修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怒而兴师,愠而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