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的泪水如崩断的珠子一般,从小公子的眼眶中一颗颗的蹦出。
“因为我记得,”邹娥皇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有一位姓谢的小少爷,曾经跟我说过,他厌倦了一个地方,他想出去看看,看万水千山,也看黎民风光,他想知道世界之大要几个谢家才盛得下。”
“和谢家比,蓬莱不是囚牢。”
“可和这天下十四州比,蓬莱是。”
语落,谢霖叩住青度的面具骤然一松。
但那本族谱却还在他手上。
“谢霖,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邹娥皇看着他,认真道:“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思考。”
邹娥皇知道?
谢霖卷着族谱的手忽地僵住了,她怎么会知道?她知道什么。
然而邹娥皇没有回应他的彷徨,她这次似乎是认真的,立起了三根手指头。
“我数到三——”
第82章你谁
渡鸦盘旋,猿猴低鸣。
与此同时,院子之外的村口,衰败堆灰的亭子,那盘落了灰的棋盘流光溢彩,虚空中慢慢浮现出两道身影。
执黑棋先手的是位老者,白发苍苍,额头凸出;执白棋的是位一身病气的中年男人,眉高过耳,帝王之相。
“与君千年一约,老夫已久等多时。”
老者微笑地起手,定下了居中的一子。
“先生说笑了,”中年男子道:“昔年我请道祖不过三次,请先生却十年不得一见。如今事随时迁,才得了这么一个和您面对面的机会。”
“说久等的人,该是我。”
白子紧跟黑子之后,于西南方位定下。
棋子与棋盘相碰的瞬间,随后天边轰然迸发出一声响,而两人面不改色似未闻。
…轰、轰、轰——
数不清的细小刀痕在谢霖身上炸开,密密麻麻的血汇聚在他身下,他脸色白到了一种透明的地步,青紫血管狰狞地凸显在他皮肤上。
“一。”
随着那一声爆炸声响起,深红的锁链就从血潭上飞起,密密麻麻地朝众人袭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二。”
尹月骂了句该死,十指一弹,数道红绫支着她平地起身,一卷一个七彩阁弟子,扔出了院子。
这个关头,这些小辈们不是助力,是累赘。
越蓬盛有样学样,也拖着青度的后颈往外跑,姜印容抬手,冰河拔地起,将谦立延与越蓬盛一个滑铲送了出去。
方才还拥挤的院子,一下子只剩了四个人,谢霖、邹娥皇、姜印容、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