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邹娥皇,”宴霜寒声音很低,似乎带了点吃痛与隐忍,大约是新衣服刮到了伤口,“我们聊聊。”
又是一个响指,满殿灯火开。
“聊什么?”邹娥皇懒散地抬眼,她并不是很想聊天,只是不坐还好,一坐之后便觉得浑身筋骨痛,屁股沉沉有些起不大来,大约是打斗时抻着筋了。
所以现在即使看得见了,也没有刚刚抬脚就走的体力了。
邹娥皇随口掰扯道:“宴大剑皇,你放心,我没有见过你刚刚的入魔红眼,也忘了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宴霜寒:“”
邹娥皇奇道:“不是聊这个么?”
“不是。”
宴霜寒平静道:“找你聊聊剑。”
他的手肚在凸起的皇字上反复摩擦,而面色如常。
葳蕤灯火,将他的脸色映的僵红。
所幸,那姑娘没看他。
……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
鱼澹的声音字字拔高:“你打赢了他,没放出什么狠话,也没拿什么好处,就坐着陪他唠了会剑,就这么水灵灵的回来了?”
邹娥皇挠了挠头:“不然呢。”
鱼澹痛心疾首:“你可知他在咱们蓬莱开会入的魔,当时魔气剑气一震荡,一个山头的维修工程不开玩笑,你去都去了,怎么不拿着账单去,别的不说,他们每年靠那个什么唠子圣女,敛财多少你知道么——”
“宴霜寒,我真是看错他了,贵为剑皇,好抠搜一男的!”
鱼澹咬牙切齿。
他原身是银龙,四海八荒最小气也是最抠门的物种,因此当初蓬莱道祖刚收他,便看中了他的天赋,让他掌管蓬莱的账务。
“……”
邹娥皇试探道:“那我再去一趟?”
鱼澹被她气的憋出了两条龙须,此刻正在风里一起一伏,像波浪。
“罢了,师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千斛打圆场。
同门四个难得聚在一起,结果开口就是吵吵。
“今日大家既然是为了青度的事*情聚在一起商量,三师兄你就把算盘珠子收一收行么?”
鱼澹听到青度这两个字,脸色一变,才颓然地跌到椅子上。
“你们说罢。”
青度是他第一个徒弟,按照他的挑剔程度来看,大约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