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没发育完,很像从暗黑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模样太漂亮,有种雌雄莫辨的俊美,仿佛跟常人隔着次元壁。
但随时间飞逝,他凸起的喉结,越来越高的身量,越来越结实的肌肉,变得低磁的声线,和她不小心碰触到他皮肤时,那发烫的体温,都在无声提醒她。
他终归是异性友人,要留有分寸。
自来初潮后,童云千身体也有了变化,越发注意男女之别。
每逢和邵临单独相处,格外拘谨。
邵临或许也意识到这点,再没像幼时那般,会很自然地拽起她的胳膊,拉着她奔跑,反而刻意同她保持距离。
仿佛两个人再近一点,就成了禁忌。
但他依然像她陪她长大的小犬。
虽然个性顽劣,偶尔难驯,却一直是她最好的玩伴。
童云千握住手柄,掌心是热源,热量在运动,在传递,在交换。
属于他的体温,仍散不掉。
就像他跟她说过的物理学熵增,从有序到失序,过程无法逆转。
心忽然发慌。
她将他的手柄放在沙发上,不敢再拿。
刚想从沙发站起来,告辞离开。
邵临拽过那把意式扶手椅,摆正,金属圆腿撞在地板,发出咔哒声响,他坐在她面前,身体凑过来,距离顷刻拉近,海盐湿潮的气息将她笼罩。
壁灯投下的光线昏黄,影子交叠,也被困住,童云千只好故作淡然,继续端坐,双手却无处安放,因为他的膝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膝盖,距离仅剩半厘米。
太近了。
邵临将肘弯抵在膝处,托起下巴,抬眼问:“喂,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童云千别过头,“可能热到了。”
邵临关切盯着她看:“别骗我,脸红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我该回去了。”童云千小声回答。
邵临眼睛微微耷下来,像只小狗一样,语气失落:“不陪我吃晚饭了吗?”
“改天再陪你好不好。”童云千心中有轻微的塌陷感,却还是说,“这几天姑姑要看中考考场,回来的晚,我要辅导妹妹写作业。”
少年的表情有些沮丧,站起身,准备送她出去,淡淡地说:“好吧。”
四肢重获自由,不再受限。
但童云千心底的异样,却没消散。
走到别墅外,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
邵临眉眼散漫,双手随意抄着兜:“那个黄毛男生,还有去学校找过你吗?”
童云千突然问他:“我是不是长得很轻浮,让人觉得不太正经啊?”
邵临语气变沉:“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