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墨丘分析完,自顾自道,“就算你不管,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青梅,被沈谅这种垃圾欺负。”
“再说,这小子,竟然把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带到我的地盘,脏了我的场子。”
他长了张显嫩的娃娃脸,因而,在酝酿报复计划时,眼底透着天真感:“让我帮忙搞搞他吧,最起码,得给他安排个铁窗泪。”
“不要打草惊蛇。”邵临的视线望过来,叮嘱道,“这种事要人赃俱获,抓现行。”
墨丘拍了拍胸脯:“放心吧,交给我。”
邵临从病床起身,单手旋着,将保温桶的盖拧好,拎起手柄,放在身旁的床头柜。
“诶,你去哪儿啊?”墨丘唤住他。
邵临淡淡道:“办出院。”
墨丘:“?”
“别吧。”墨丘无奈道,“刚下手术台就出院,你又没什么事,好好歇着呗。”
邵临眼皮微掀:“谁说没事?”
墨丘恍然大悟:“卧槽,你这是要去找小青梅吧?!”
邵临没否认。
墨丘追上他,叭叭地劝:“我说,你是不是想挖你影帝外甥的墙角啊?千万别乱来,这事儿,我可有经验。与其选择进攻行动,不如采取怀柔措施。”
邵临懒懒睨他:“你很闲?”
“真的,千万别急,你这身份很占优势,先做她的蓝颜知己,男闺蜜也行,时不时来点茶艺。女人么,最怕寂寞,章序拍起戏来很忙的,到时候你一嘘寒问暖,再趁他们有点儿小龃龉时,那么一煽风,她肯定觉得,还是你最体贴。听我的,这次见她,就先跟她做回朋友。”
“……”-
临近下午五点。
邵临让司机停车,关门后,黑色的中筒靴落在发烫的沥青地,按照手机导航,朝那间芭蕾舞校走去。
周末的使馆区,游客不少。
他同离开的人流逆行,穿过这条街区,道路的尽头,渐渐出现一座教堂,哥特式风格,色调深灰,尖状的钟楼擎起两个十字铁塔架,束柱延伸下来的线角简约,冷峻。
堂央,天主雕像展起双臂,正俯瞰这片土地,周旁围绕着神态渊默的圣子,和形态不一的滴水石兽,表面的黑漆,斑驳脱落。
玫瑰窗折射出淡淡光晕,隐约听见圣歌的旋律,应该有信徒在做弥撒——莫名让人想起轮回,宿命,这样的字眼。
邵临抿起唇,没什么心思欣赏这座古老的建筑,他没有任何宗教信仰,对神明,鬼怪,都不感兴趣,也质疑过它们的存在。
他加快脚步,想赶在变灯之前,通过斑马线,到达对面。
打了石膏的左胳膊,悬在闷浊的空气中,神经末梢在修复,在生长,泛起一跳一跳的刺疼感,夹带着难耐的痒意,蔓延开来。
耳边,忽然擦过温热的夏风。
教堂塔楼的钟声,由远及近,响彻起来,叮啷,叮啷,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铁片撞击,机括互相牵连的动力。
也就是在这时。
他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纤瘦的,单薄的,与记忆里的她,渐渐重合。
信号灯忽然闪烁,即将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