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气,再一抬头,笔直的目光停在某个角落。
宽阔半开放的飘窗全敞着,晚间的风徐徐穿荡在房间里。
高大又漆黑的身影窝在飘窗窗台上,长腿懒洋洋垂着,搭在扶手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木质光面。
邵临阖着眼,右耳塞着耳机,像是在听歌。
他的黑发很短,几乎快要贴头皮的短寸反而将他五官的凌厉突显出来。
童云千没想到随便一逃,竟然就这么找到了他。
她翕动唇瓣,蹦出一声:“你……”
手指摩挲木扶手的动作一停,邵临偏头睁开一只眼,瞥她。
邵临晃了晃腿,丝毫没有坐起来调整姿态的意思,“你只是客人。”
她怔忡,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紧接着听见他继续说。
“作为客人,”邵临不坐起来,反而动了动,躺得更深:“不敲门就进特别不礼貌,基本道理,不懂?”
他尾音很轻:“出去。”
童云千顿了几秒,然后脸颊刷地爆红。
这是她在纹身店对他说过的话。
他竟然改一改语境还给她了!?
她浑身发热,构思好的措辞也被臊得片甲不留。
童云千立刻放弃原来的目的,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事回头再找机会说吧。
她扭头,干脆利索地走向门口。
刚把门拉开一条缝,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交谈声立刻钻入她的耳朵。
“我觉得你们啊,不用想法子攀那大少的枝儿。”
“怎么不用?别看这大儿子是中间接回来的,但夫妻俩还挺上心,贺总对别人的儿子这么尽心真是可以了。”
“说是给他办酒席,一晚上下来谁真搭理他了?你们看不出来?邵家真算数的儿子只有邵贺新。”
“什么意思?”
“我也是刚才听别人说的,那大儿子是根坏骨头,都不是秘密,亲爹就是个神经病。领回家之前就是个混混,太野了。这些年打架斗殴,花钱败家谁冤枉他了?不就占一个聪明吗?十几岁就送到美国读书估计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据说上大学那会儿邵光好几个大项目都是他操手办成的。”
“但这邵临在邵光压根都没有股份,要不是他能干……你以为邵总和贺总真是因为喜欢他才栽培他?”
“也是,有那么优秀的小儿子一对比……”
“我估计啊,邵总花这么多心血栽培他,就是为了让他在邵贺新玩够了接手家产之前当个替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