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娘娘,咱们话说得好好的,您怎么就忽然跪下来,”纽姑姑的官话说得字正腔圆,“吓奴婢一跳,方才都没回过神来。”
卫宝林身影微晃,她低着头,没有搭茬。
纽姑姑便看向阮含璋:“阮宝林,婕妤娘娘和卫宝林便在前殿等您,等人到齐了,再议论此事。”
阮含璋见好就收,她对彭逾一摆手:“彭公公,这边请。”
等彭逾宣读圣旨,阮含璋恭敬行礼,彭逾这才笑着说:“恭喜阮宝林,陛下的赏赐稍后就会送到。”
阮含璋给了个大红封,同样笑容满面:“有劳彭公公跑这一趟了,陛下隆恩,臣妾莫不敢忘。”
彭逾笑呵呵走了。
等她走了,阮含璋才看向佩兰:“怎么回事?”
佩兰方才还沉浸在阮含璋升位的喜悦里,转头听到这话,也不由蹙起眉头。
“我也不知,”佩兰揉着额角,“我方才在房中歇息,外面忽然热闹起来,那姓纽的亲自登门,把卫宝林请到了前殿,我怕牵扯到咱们这里,便没有让红袖过去探听。”
阮含璋瞥了她一眼。
这阮家真是不成样子,佩兰这等侍奉多年,又成为心腹的管事妈妈,居然如此不成体统,即便事情看似只牵扯了卫宝林,但这听雪宫一共只有三位妃嫔,她若是聪慧,应该仔细探听,早做准备。
但她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仿佛卫宝林被慕容婕妤坑害没了份位,她们就能得到好处。
自私自利冷漠短视,跟阮家那一对蠢猪夫妻一般无二。
阮含璋叹了口气,没有埋怨她,只说:“方才我刚回到宫中,就被纽姑姑拦下了,她说慕容婕妤被人下药,所以才久病不愈。”
“姑姑,你应该早做打算的。”
佩兰面色一沉。
她最近身体非常不适,运气也极差,好端端就崴了脚,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又滑了一跤,从此之后,她就一直病恹恹的,不光脚疼,也经常头晕目眩。
也正因此,她方才才一时失察,对此事失去了警觉。
佩兰深吸口气,到:“奴婢陪您过去,看她敢不敢欺压到阮家头上。”
卫宝林家中平平,父亲只是个普通官员,家里从上到下只她父亲一人为官,并不显赫。
慕容婕妤要欺辱也就罢了,但阮家如今也算是京中显赫门楣,不光阮含璋的父亲任大理寺卿,官至三品,她的叔父也是宣城布政使,阮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更不提她母族南安伯廖氏了。
阮含璋低头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就靠佩兰姑姑了,方才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佩兰亲自扶着她回到了前殿。
此刻前殿大门敞开,所有的隔窗全部打开,同往日阴暗逼仄的模样迥然不同。
纽姑姑不在前庭,慕容婕妤身边的大宫女簌簌守在前门,见阮含璋领着佩兰到来,就上前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