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寝殿上下都是佩兰一手布置,充斥着世家小姐的尊贵和体统。
都与原本的她格格不入。
阮含璋好似刚睡醒,整个人懵懵懂懂,哑着嗓子问:“什么?”
那声音娇软柔美,酥魅入骨,是不可多得的黄鹂嗓。
佩兰垂下眼眸,目光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
“别忘了你的身份,规规矩矩侍奉陛下,好好做你的阮才人。”
阮含璋此刻似乎才回过神,她面上一红,羞怯地低下头:“姑姑放心,我省得。”
乌黑秀发坠落,遮挡住了她满含嘲弄的双眸。
对于她这幅模样,佩兰心里厌恶至极,似乎多看一眼都嫌脏。
“下贱胚子。”
她低声咒骂一句,满意地看到那窈窕玲珑的女子颤抖一下。
佩兰松开手,任由帐幔垂落:“才人,起来吧,今日要早些用晚膳,用过后便要去丹若殿伴驾了。”
阮含璋垂眸看着自己纤长白皙的手指,倏然,她十指合拢,把手心紧紧攥成拳头。
便从今日开始吧。
所有欠了她的,负了她的,害了她的人,她要靠自己,一一讨回公道。
阮才人起身了。
整个暖玉阁也热闹起来。
青黛和红袖伺候她洗漱更衣,简单挽了一个发髻,便奉上来一碗银耳莲子羹,让她润嗓子。
阮含璋在贵妃榻上落座,先吃了银耳莲子羹,便开始安安静静做针线。
她的绣工不好不坏,只会做最普通的样式,同阮家以才学闻名清州的大小姐是不能比的。
佩兰姑姑忙里忙外,等回到寝殿,看到她手里的帕子,淡淡道:“绣好了就收起来,莫要让人瞧见,侮了小姐的名声。”
阮含璋手中一顿,有些胆怯低下了头。
“是。”
她这畏畏缩缩,可怜胆小的模样,让佩兰一眼都看不下去。
若非机缘巧合,这贱人同小姐有六七分像,如何会用她冒充小姐,入宫邀宠。
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大小姐。
佩兰想起夫人的嘱托,想起老爷的叮咛,最终深吸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