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倒是老神在在在边上落座,手里捧着热茶,舒服地抿着。
“这白露倒是不错,味道清润,还有回甘。”
阮含璋没有说话,她一笔一划写着,神情很是专注。
佩兰又絮叨:“我也是为你好。”
“你瞧这宫中的娘娘们,哪一个不是才女?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好歹诗词都通,你若是什么都不成,拿什么同旁人比?”
阮含璋安静听她说,手里笔墨不停。
“你就看贵妃娘娘,可是如今宫里最尊贵的人了,陛下膝下只有一儿一女,长公主就出自贵妃娘娘,她可是玉京的才女。”
贵妃姚听月是如今仁慧太后的堂侄女,温柔和善,优雅贵重,如今以贵妃之位,辅佐太后及皇贵太妃协理六宫,隐有后宫之主的意思。
佩兰继续道:“再说德妃娘娘,虽出身勋贵武将世家,却也自幼饱读诗书,不仅能策马骑射,亦能吟诗作对,谁会不喜欢这样的解语花呢?”
显然,佩兰对宫中的诸位娘娘很是熟悉,简直如数家珍。
这些消息,在阮含璋入宫之前虽有打探,毕竟资源不足,显然不如佩兰这等官宦人家要来的细致。
因此,她倒是一点都不厌烦,听得格外认真。
佩兰抿了口茶,瞥了她一眼,见她字写得认真,心里越发畅快,话就有些多了。
“宜妃娘娘虽不是高门大户,家中却也是书香门第,如今刚生下大皇子,在宫里很是有体面。”
说到这里,佩兰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阮含璋的肚子,说:“你若是能有机会怀上一儿半女,也是好事。”
她这样说,可等到午膳之前,一碗避子汤还是送到了阮含璋唇边。
阮含璋没有反抗,很乖顺把避子汤吃下去,就听佩兰说:“如今二小姐何时入宫还未定,怕你这边生变,万一有了身孕又留不住反而伤身,也是为你好。”
佩兰心中总觉她软弱无能,不过只是没见识的扬州瘦马,因此时常就是随意糊弄。
听听她说的话,前后逻辑不通,谁会信呢?
用过午膳,阮含璋就去午歇了。
佩兰不知是吃多了茶还是受了风寒,一下午腹中疼痛难忍,也就没精神去盯着阮含璋抄写女戒了。
她一走,阮含璋手腕一转,直接把笔扔在桌上,慢条斯理吃水晶葡萄。
上午赵庭芳过来时,偷偷给她拿了不少药,今日倒是直接用上了。
佩兰身体不适,下午就一直没有过来,待晚膳之前,之前送她回来的那位小柳公公就出现在了棠梨阁。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陛下翻了小主牌子,请小主至乾元宫用晚膳。”
这一次竟是直接让她去用晚膳。
阮含璋满脸欣喜,眉宇皆是笑意:“谢主隆恩。”
红袖上前给了红封,小柳公公就道:“小主,时辰不早了,这就走吧?”
阮含璋身上是家常打扮,只穿了一身鹅黄的蝴蝶袖衫裙,头上也只戴了一对腊梅簪,显得清雅别致。
小柳公公就等在这,阮含璋也不好再去打扮,便吩咐了青黛一句,带着红袖直接离开棠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