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抬头,对上晏三合垂下的眼睛:“有人在七月半来给郑家烧纸钱。”
晏三合跟着蹲下,皱眉,“什么人?”
什么人?
谢知非耳畔轰鸣阵阵,一下子被问住了。
“十有八九是和郑家有关的人?”
晏三合:“或许是郑家的亲家?或许是郑家远嫁的女儿?或许……是郑老将军从前的部下?”
谢知非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片刻后,他低声说:“晏三合,还有人惦记着他们。”
“嗯,和你一样。”
还惦记着我的家人。
晏三合看着他,眸中第一次直白地流出一点柔情。
……
喝酒吹冷风,坟茔堆里呆半宿,一回到别院,短命鬼谢三爷立马就病倒了。
李不言对于谢渣男拐跑晏三合这件事情,已经火了大半夜,一心等着这人回来,让他尝尝沙包一样大的拳头。
哪曾想,等来一个脸色苍白的病秧子。
再一问两人去了郑家坟茔,是为查案而去的,李大侠嚣张的气焰顿时瘪了下来。
小裴爷一觉醒来,发现好兄弟病了,哪还顾得上心碎不心碎,忙让黄芪去叫自家亲爹来。
裴太医来得很快,三指一落脉上,就想对着谢知非破口大骂。
狗日的,裴爷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小崽子调养得人模人样,怎的半个月不见,人模人样就变成了人模鬼样?
真想喂他点砒霜,毒死算了。
心里骂着,手上却没闲着,施针、开药、配药、煎制……
忙得井井有条。
短命鬼喝了药沉沉睡去,裴爷爷走到外间,当着晏三合的面,把自家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声中,晏三合确认了一件事:短命鬼是不能生病的,更不能发烧,容易引起心悸。
裴太医骂完儿子,匆匆忙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