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得突如其来,毫无一点征兆。”
陆时面色慢慢沉重起来,“当时我不在京城,等我知道的时候,天都已经变了。”
“没有连累到你?”
“暗棋就是暗棋,不到死的那一刻,不会有人知道你这枚棋子是谁布下的。”
陆时:“也多亏了他,把我埋得严严实实。”
“后来呢?”
“我继续做我的御史,她继续当她的尼姑。”
陆时停了下,惨淡嗤笑:“只是从此,死生再无相见之日。”
这话,说得晏三合心里又是一悲。
坐上皇位的人厉害至此,锦衣卫又无孔不入,一个前太子太师女儿最后的归宿,怎么打听不到。
留她一命,不过是看在她是个孤女,又遁入空门,再掀不起半丝风浪了。
而陆时想要为唐家翻案,就必须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御史,做一个孤种。
她忽然想起慧如的一句话:“一道庵门,隔着尘世与佛门。”
不对。
一道庵门,隔着身不由己的两个人。
门里,是伤心人;
门外,亦是伤心人。
谢知非扫一眼晏三合的侧脸,插话道:“老大人,陛下他……信你?”
“信?”
陆时脸上露出一抹幽深的表情。
“那个位置上的人,谁也不会信的,我不过是替他扳倒了两个人。”
谢知非:“一个是裕王;一个是户部尚书蔡晋同。”
“裕王背地里称他是窃国贼,他早有想杀之心,却忌惮悠悠之口;国库空虚,蔡晋同是头肥猪,他需要一把刀替他杀猪。”
陆时举起茶盅,慢慢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