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二人闻言,面上都是一惊,眼睛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局促之色,并且目光不由的又落在了一旁书佐的身上。
那书佐已经将场面让给了余缺来说话,被两人直视着,方才低眉顺眼的朝着将军营帐所在的方位拱了拱手,点头道:
“本官乃是军帐书佐,余坊主的军职种种,都已经交接完成,尔等还不速速拜见。”
胖瘦二人见书佐也应下,更是面面相觑,口中不由的道:
“直到昨日都还没人选呢,为何今日就突然选派来了。”
这话说出口,他们瞧见余缺的眉头皱起,方才意识到不好,连忙也低眉顺眼的,口中呼道:
“大人恕罪,一连数月,本坊都是翘首以盼坊主大人来临,如今终于是等到了大人,实在是喜出望外,怠慢大人了。”
两人杵在帐前,兜兜转转,互相介绍。
很快的,余缺就知道那胖子就是监副,他的副手,而瘦子则是典簿,也是副手,主要负责打理弼马坊中的文书往来、账目、槽口种种。
余缺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再次发话:
“带路。”
但是那一脸恍然大悟的监副和典簿二人,则是继续杵在营帐门口,面露难色,并没有立刻挪开步子,恭敬的请两人入账。
余缺往前走了两步,也被两人的身子堵在门口。
他微眯眼睛,平静的和两人对视,对方两人方才低眉顺眼的,一脸局促的退开,并直接退入了营帐当中。
余缺见状,也没有太计较两人的失礼,而是骤然上前,掀开了厚重的营帐。
下一刻,一阵女子般的尖细笑声,就从营帐中传出:
“二位大人,缘何出去这久啊?”
“可是不想和我俩吃酒了。”
余缺有些愕然的盯着营帐里面瞧,顿时就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大帐本是弼马坊商议政事,迎来送往的重要场所,但此刻是酒水污秽遍地,席间还花花绿绿的,并有两个身子纤细,头插鲜花,面上傅粉的少衣“女子”,正在席间娇滴滴的媚笑。
而她们所媚笑的对象,正是那胖瘦二人。
说实话的,余缺老早就从胖瘦二人身上的酒气,猜到了营帐中肯定是在吃酒耍乐,他心间有所准备,也不打算太揪着此事,想着稍微拿捏着那二人,让他们打扫一番了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彼辈不仅敢饮酒作乐,居然还敢狎妓。
余缺脱口就问道:“县兵大寨中,能有妓女存在??”
他虽然是初次投军,但是也知晓,本朝的军中是严禁豢养妓女的,即便是军官中人,也顶多以梳洗婆子、洗衣女工等名义,将姬妾种种悄悄塞入帐中,明面上不会太过分。
特别是,其他地方的军伍另说,但黄山县兵的统领乃是一女将。
其亲兵都皆是男子,女将很可能连军中女眷等人都有所限制,更是不可能允许军中有狎妓的情况出现。
一旁跟随余缺前来的书佐,也是一脸的愕然。
这时,那被妓女抛媚眼的监副、典簿二人,他们连连呵斥两个妓女退下,然后一脸惶恐的跪倒在余缺的跟前,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