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后的它装具也从纯白改成黑底,细细的金线在雷樱木刀鞘上勾勒出簇簇梅花。
不得不说,审美不错。如果不去想它多了什么材料,二百说不得还要感激斯卡拉姆齐,但现在她只想把他拆成零件扔海里喂鱼。
——那家伙蛮横独断的德行简直与鸣神一模一样!
“多摩……你疼不疼啊?”
她摸摸刀身,冰冷的金属仿佛映出旧人音容笑貌。
可惜刀是不会答话的,二百用衣袖细细把它从头到尾擦了一遍才收好,起身打个呼哨提醒枣红马该出发了。
“恢恢恢!”枣红马不想走。它冲着远处一从灌木狠狠打了个响鼻,摇头摆尾动蹄子,似乎那里藏着什么让它心烦意乱的东西。
二百异瞳一眯,佯作不知:“走了走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哦!”
她做出迈步向北的动作,前脚落地的瞬间转体飞身扑向那丛灌木,攻势之迅猛一般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哇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吃我!”泣音炸响,短刀锋利的尖端下一个浑身上下打满补丁的男童倒在地上双手抱头。
“我没有多少肉,全身都是骨头,炖起来费火啃起来费牙,大王饶命!”
小男孩嘴里的词儿一套一套的,边哭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从手指头缝里观察另一个人的反应。
那是个身穿黑色振袖的“哥哥”,以及“他”手里的短刀也很精巧值钱的样子。
“对不起!呜呜呜呜呜!我只是饿急了,没有想偷你马背上的行囊……”
二百:“……”
这算什么,不打自招?
“那里面都是马的粮食,你偷了也不能吃。”
——你才当了几年的滚刀肉?老子十几年的滚刀肉了还能被你小子忽悠过去?
“……我真没想偷。”男孩两只眼睛都睁开为自己辩解,手没敢放下。二百不走心的点头:“嗯,对,所以也是真的不能吃。”
说得谁没饿过肚子似的,年轻人你选错偷窃目标……等等。
二百微微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你其实是想偷马的吧,偷走吃掉。”
马背上的包裹里不管装得是钱还是草料急切间都不能充饥,但是马本身可以,毕竟它身上有那么多肉,再粗糙也能果腹。
她二话不说抬掌啪啪啪拍了小孩一顿,拎着他拧耳朵:“偷马是吧?有本事是吧?你也不怕叫马踢死!#稻妻粗口#稻妻粗口#稻妻粗口#稻妻粗口#……”
男孩见被识破,张开嘴只骂了一句就发现根本不是人对手。二百用树枝轻轻扫过枣红马的屁股,马儿发出嘲讽似的气音:“嗤!”
它迈开四蹄走过那孩子藏身的灌木丛,山壁在视觉盲角处一转,露出一条向下的小路。
那孩子眼看黑衣人和她的马踏上那条路,哼哼唧唧的诅咒立刻转变为非常诚恳非常大声的讨饶。
“我错了!姐姐!对不起!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求求你饶了我吧!姐姐!”
“我可不是你姐,我哪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呢?”二百心情极度恶劣,哪怕对小孩也说不出好听话,“你看我还得花时间花精力亲自送你回家,吃竹笋炒肉的时候少骂我两句就当是谢过了。”
男孩耳边依稀响起母亲的咆哮——你看我像不像肉!
沿着路向下并没有走上太久,前后也就一个半小时路程,山坳中隐约露出几栋民居屋顶。
其实就是木头屋顶。稻妻民居全都是木板钉出来的,这样来台风时被吹散的建材不至于一个照面就砸死人,地震发生时也不怕房顶垮下来压死人,主打一个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