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帛裹着的葡萄藤,给赵基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是从徐州发来的树苗快递。
不见赵基反对,关尚上前接住,并解开布帛,将翠绿叶子焉了的葡萄藤拿起来反复观察,确认就是一条普通的葡萄藤后,就递给赵基:“大司马,这是何意?”
“可能是想用藤条鞭笞我吧。”
赵基嘴上随意说着,拿起葡萄藤看了看,转手递给关尚:“找个擅长种植的人,让他种活。带着这位使者一起去,遇到桑木就斩一条类似的枝条,交给使者带回去。”
“喏。”
关尚应下,神情依旧疑惑,也不好多问。
使者见能拿到回礼,也就对赵基拱手长拜,后退几步跟着关尚离去。
赵基抬手嗅了嗅沾染的葡萄叶气味,依旧不敢放松,望着城外等候消息。
他理解吕布的意思,意思是大概就是葡萄藤需要顺着架子才能很好的成活、生长;简单来说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大树,就是朝廷这个平台。
回赠桑树枝条,就是类似的意思……可这又有什么用?
这不是几百人的冲突摩擦,而是双方数万人的碰撞。
两人摔跤,友谊竞赛的情况都有失手摔死的可能性,更别说这么大规模的碰撞。
吕布即便暗示、表达了这些东西,赵基可不敢留手。
宁肯打崩一切,也不能去考虑什么大树、朝廷之类的大局。
没有自己的大局,大局不能让自己舒服,这样的大局还是早些完蛋比较好。
就现在的形势,自己就是撤回西州,效仿袁术,压住内外第一波反扑后,谁又能奈何自己?
朝廷?
天子百官这才吃饱几天饭?
而在遥远的雒都,正淅淅沥沥下着清冷秋雨。
门下省内,五位侍中齐聚。
因赵基的庇护,侍中刘松躲过一劫,此刻也跻身其中,因他有父亲太尉刘宽传承下来的乡侯爵位,出身公卿门第,又是宗室。
故而刘松侍中资历最浅,却也成了门下省内影响力最大的那个人。
许汜、王楷二人,也格外尊重刘松。
台崇是京兆尹上雒人,对弘农刘氏的刘松也很是敬重;种辑是河南尹人,因原太尉刘宽之故,也不愿主动交恶刘松。
也不是说刘宽的影响力真就那么大,而是门下省几乎是吕布、赵基双方的傀儡,官位的调整自有大将军、大司马幕府的东曹掾经手。
这五位侍中待在雒阳,干的就是调和人事调动时发生的冲突。
他们最大的好处,就是面对一些棘手的官位,可以举荐自己的门生故吏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