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诰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为所有人不容的弥天大错,但木已成舟,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他心怀侥幸地宽慰自己:“若我有罪,那么上原王氏也有罪。他们才是这帝国中真正的蛀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风沙声越来越强,能见度逐渐下降到了不足十米。远处的大周军阵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只有几面白泽旗帜的影子影影绰绰。
草原人熟悉沙暴,懂得如何在这种极端天气中发挥自身战斗力,这种天气对他们更加有利。
大周军队全部渡河完毕,战机已至。
“我们走。”
赫连图对身后的几个赫连部族的战将低喝道。
几人从高台一跃而下,跨上全身被甲的高大战马。
“赫连统领,我夏侯诰在这里等着诸位的凯旋!”
夏侯诰高声喊道。
赫连图并未理会他,战马扬起四蹄,很快便消失在了沙尘之中。
夏侯诰回头看了眼李徒功。
“来人。”
他冰冷说道。
“把他带下去,看押起来。”
“是!”
李徒功倒是很配合,被人带下去之前,他嘲讽似地看了眼夏侯诰:
“我死了,下辈子至少能投胎成人。你死之后,或许连猪狗都不配做。”
夏侯诰冷冷地看着他,面色阴晴不定。
……
……
草原骑兵在漫天的黄沙中奔驰着。
干燥的砂砾落在下方泥泞的沼泽表面,如同面团外壳上的一层干面粉。马蹄深深嵌入其中,拔出之时带着结成块的泥浆。
赫连图用异族的语言高声呼喊着什么。骑兵们从钢铁面罩之下发出沉闷的回应声,如山呼海啸。
偌大的骑兵部队瞬间分散成几个三角锥形,而最精锐的一千名金刚则分为二十组,每组五十人。
这是他们围堵猎物时的惯常战法,在战场上同样好用。
二十个五十人的金刚集团将会如同二十个尖椎一般,在大周官军的重步兵防御阵线上撕扯出二十个缺口。
其余的骑兵会紧跟在他们之后,从金刚打出的缺口中鱼贯而入,将这场战斗胜利的天平彻底压向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