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西偏殿多了一个人。
一个瘦骨如柴,浑身是伤疤的女人。
瑟瑟令大宫女搬了一把交椅,隔着一扇屏风坐在后面,手捧着清茶,笑眯眯看着这对曾经的恩爱仙侣,如何用最惨烈的手段揭着对方的伤疤,如何痛恨咒骂着对方,毁了自己的一生。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曾经被帝王放在心尖上保护的娇弱女子,咒骂着对方的同时,扭打成一团,像是街头巷尾抢食的乞儿,一切的肮脏赤|裸裸的流露在表面。
瑟瑟听了一场好戏,打了个哈欠。
入了冬,她近来困乏,懒得继续看这场狗咬狗了。
她起身,随口吩咐道:“夏美人与陛下情深义重,得知陛下病重,不顾一切前来侍奉陛下。以后西偏殿,只允许夏美人和田神医侍奉左右。”
大宫女扶着瑟瑟的手,低头恭恭敬敬道:“是。”
这一场相互的折磨持续了整个冬天。
西偏殿的三个人犹如身处罗刹地狱,活得好似人间恶鬼。
隆冬的最后一场雪,除夕前几夜,这个登基刚刚两年的皇帝赵定,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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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笑而不语。
“只是微臣有一个疑惑。”
镇北王手撑着石桌,目光灼灼:“皇后娘娘究竟爱慕陛下哪一点?到了这个地步,您都不肯杀了他?!”
“爱慕?”瑟瑟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歪了歪头满脸稀奇,“那是什么?”
镇北王一愣。
瑟瑟淡淡道:“他活着,自然是有他活着的道理。”
镇北王却盯着瑟瑟,看了许久。
“你的闺名是什么?”
镇北王冷不丁问。
瑟瑟挑眉:“你无须知道。”
“我叫赵免,免,是免于先辈们的压力的免。”镇北王自顾自说道。
“我是家中独子,先父是上一任镇北王,我有一个叔叔,已经去了。留下了列儿晨儿如儿三个孩子,这些年,一直是我在带他们。现在是你。”
“我今年二十有二,未婚,没有订婚,孤家寡人至今。”
镇北王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你若是看得上,不妨我们谈谈私事?”
瑟瑟诧异地看着镇北王,不太懂:“你这是想要□□本宫,卖身求皇位?”
镇北王:“……”
怎么从瑟瑟的口中说出来,他的话还真有那种奇怪的意思在其中?
不对,不能被瑟瑟的话给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