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声音不大,一个字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陆玉在宽袖下无声攥紧了手掌。
证人低头进入常庆宫。
陆玉在副座上远远望住那两人,一男一女,不是目前府中正在侍奉的人。若是出府之人,实在是甚多,她记不住每个人的姓名与样貌。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草民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你俩抬起头来,告诉陛下,安梁王是否为女子。将你们所知道的,细细道来。”沉施宁道。
侍女微抬了头,仍是怯怯垂着眸,再次稽首后,道,“民女寒雁曾在陆王府侍奉五年,岁旦前后,契身约到期出府。安梁王还未是安梁王时,便侍奉府中。”
“民女侍奉陆王府期间,安梁王有一不成文规定,从不许下人侍奉守夜,连沐浴也最多只是贴身女官侍奉,不容他人近身。”
“这有何可奇怪,”杜明道,“非所有人需侍奉左右。”
寒雁继续道,“民女明白,但是民女曾有一次打扫安梁王房室,发现一只女子用过的月事带……”
众臣间接耳交词。
陆玉笑了,“一只月事带便断定本王身份不明,若是沉宗正房中无端出现此物,是否沉宗正亦是女身?”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利昭拜了一拜,“陛下,方才这位侍女也说了,安梁王不喜旁人侍奉,最多也只是新人的贴身女官可近身,臣想,会不会是……”
有大臣低声,“看来安梁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慎言,此事尚未清,还是不要乱猜测的好……”
他话未挑明,意有所指,众人的思路已经被导向另一个方向。月事带或是那位贴身女官的,至于女官的月事带为何出现在梁王的房室里,那便任人猜测了。
沉施宁面色不动,侧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侍从。
侍从低首道,“草民杜览,曾在陆王府侍奉十年,岁旦前后契身约到期出府。草民在陆王府侍奉期间,不曾近主子的身,做的一直都是力气活杂活之类。”
“草民嗅觉灵敏,故而在府中被派抓药进厨之事多些,每月月底,府中都会派草民购置部分药材,以续府中用度。”
“而诸多药方中,有一方子名为丹参芍药汤,用来疗治女子月事腹痛。”
杜明道,“府中女眷众多,难道此药只单供安梁王?”
杜览道,“府中女眷自然众多,但此药并不大量购置,只供主人使用。陆家陆小女公子在岁旦前后刚来月事,陆家二夫人身体康健,从不饮此药,陆家大夫人常不在府,极少调用此药。”
“煎好药后,府中下人是不允许随意碰触的,我们是不知哪位主子服用此药的。但是在府中这么多年,偶尔做活时也时常看到,冷女官端药碗前往安梁王房内,至于是什么药,下人不能多问。”
“冷女官与安梁王感情甚笃,或许是冷女官自己饮用呢?”杜明质疑。
“贵人说的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杜览微抬了头,看向堂上犹端坐的陆玉,“敢问安梁王,今日所用香薰,是否是甘松脂香混橘料,还加了一点荔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