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进虽非圣贤,但也知恩义二字。以衣待我一片真心,情深义重,我岂是那等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之徒?”
“此心可鉴,绝不相负。”
这话如同定心丸,让赵行之夫妇和赵以衣眼中都流露出欣慰和安心。
大姐二姐两家人的神色也明显放松了许多。
但梁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凝而务实:
“只是……”
他环视众人,目光坦诚:
“眼下京城风云激荡,山雨欲来。”
“值此多事之秋,若自身无立锥之基,无安身立命之能,空谈婚嫁,非但不能护以衣周全,反而可能将她卷入更大的风波,徒增凶险。”
“那才是真正的辜负。”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
“所以,我意欲趁此乱局,奋力一搏。”
“待我真正站稳脚跟,有了足以遮风挡雨的根基与力量,再考虑成家之事。”
“此乃我肺腑之言,还请赵伯伯、伯母,以及各位兄姐体谅。”
这番话情真意切,既表明了心迹,又点明了现实的考量。
堂内众人表情各异。
众人都有些将信将疑,觉得梁进所言固然有理,但“站稳脚跟”的标准太过模糊,会不会是推脱之词?
他们也不知道梁进是真心打算事业有成,再来迎娶赵以衣。
还只是为了玩弄赵以衣的感情,故意施展的缓兵之计?
赵以衣望着梁进,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此刻家人都在,这话实在不便出口,最终只是化作眼底一抹化不开的柔情和淡淡的忧虑。
眼看气氛又要陷入微妙的沉默。
二姐夫伍华心思活络,立刻笑着岔开话题:
“梁进说得在理!这世道啊,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你们猜怎么着?”
“今儿个我去铺子里,听几位来定制衣裳的贵客议论,可把我吓一跳!”
他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说啊,昨儿夜里,建安王爷府上出了天大的事!王爷他……遇刺身亡了!我的老天爷!那可是堂堂亲王啊!”
“听说现在满城都在抓刺客,官兵挨家挨户地盘查,闹得人心惶惶!”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神秘:
“这还不算完!今儿个白天,皇后娘娘去大佛寺礼佛祈福,竟然也遭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