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裕确实没有想到,百里子苓会带走他。
快到雪狼部与南陈交界处时,一行人才停下来。
远处,落霞满天,天色快要沉下来。
“将军,好像是晋北王。”
刘河拉住缰绳,看着那河边站着的男子。
“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百里子苓翻身下马,往河边去。
赵启回过身来,看着百里子苓一步步朝他走近,笑容也就爬上了脸颊。
“王爷在此,是等我吗?”
百里子苓施了一礼。
“卫国公,别叫我王爷了。我一个被追杀的南陈罪人,当不起王爷二字。”
赵启还了一礼。
“皇上至今都没有废了你的爵位,你仍旧是晋北王。”
“我那三哥,还真是假仁假意,做全乎了。按说,我与三哥不算仇人,我是他的恩人才对。若我没有起兵,他还真不一定有机会上位。只是,可惜了我小舅舅。。。。。。”
说到冯康,赵启的眼泪顿时滚落,“我如今在这里苟延残喘,都是舅舅拿命换来的。”
“王爷,节哀!”
百里子苓不会劝人。当初,从刘家沟带冯康回五河口的路上,他们聊过几句。
冯康说,自十几年前接过大哥洪万三的嘱托,他就知道早晚都会有这一天。也曾想过,安安生生地好好过日子,毕竟,公主对他情深意重,他也想回报公主的深情。
但是,大哥舍了命保下了他,也保下了晋北王,他不能忘了大哥的嘱托。如今,人生走到了尽头,他反倒觉得解脱了。
只是遗憾,他这辈子没能对公主温情过一回,还自私地伤了公主的身子。若是有下辈子,他想再遇到公主,把这辈子欠的,全都还给公主。
“我这辈子,怕是回了不南陈了。卫国公若是哪天方便了,代我去舅舅、舅母坟前上炷香,再把这个。。。。。。”赵启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这是我封王之时,父皇赏的,替我埋在舅舅的坟边,当是我陪在他们身边了。”
百里子苓收下了玉佩,然后朝赵启双手一拱,“王爷保重,我走了。”
看着百里子苓远去,赵启望着渐渐暗来的天空,南陈的山山水水从此都在梦中。他顶多只能这样站在别国的土地上,遥远一下故土。
其实,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