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就很少痛了。
他从年少的创疤沼泽里脱身而出。
可现在,周廷衍心情糟糕得很,身上余痛未全消。
他沉着嗓音赶温沁祎离开,“你的项链还在定制中,等我回盛北还你。”
温沁祎落在沙发上的手紧了紧,问他:“我们刚才算什么?”
“算我一时兴起。”周廷衍回答她。
温沁祎转过身,回头看周廷衍,“所以,是你一时兴起,是我不自爱,恰好落进你忽来的兴味里,对吗?”
“对。”周廷衍又恢复满身高不可攀的矜冷,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温沁祎像落进一场旖旎大梦,才清醒过来。
“你们有钱有权的人,坐拥普通人三生三世都挣不来的财富与荣耀,在你们眼里,没什么不能轻易得到,也没什么值得珍惜,因为总会旧去新来,是这样吗?”
剧痛后,周廷衍开始昏昏欲睡,“是这样。”他懒沉沉地说。
“那我该谢谢你呢,要的是我初吻,不是初、夜。”
温沁祎抬起手臂,对着周廷衍大腿用力一砸,“对不起哦,是我一时兴起。”
砸完,转身就离开了室外客厅。
夜风暖暖的,温沁祎却想抱紧双臂。
是啊,经历过一夜骤变与众叛亲离,身边只剩一个温则行,她还如此天真。
天真到相信忽来的爱情。
蠢,蠢不可恕。
她是怎么考上京大的?
哦,是下晚自习后,温则行给她加补两个小时课的成果。
小叔要知道今晚她做了什么,怕不是要气死。
现在,嘴唇还麻着,牡丹花下的雪肤有丝丝痛。
温沁祎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迷路了,这里绿化率太高,高高低低的树木,一丛丛花园,完全辨不清方向。
来时有周廷衍引着,现在,一走神就走错了。
白天随处可见的工作人员,现在一个也抓不到。
温沁祎试着往回走,刚一转身,一道高大清冷的身影落入眼眸。
他身后最高的那棵树上,悬着一轮银色满月,月光将他身姿描摹。
“一出门就走错了,中间又错一次,再往前走,是我的住处,你要去么?”
周廷衍咬着烟,哑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