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她忽而听到了一阵沉缓的呼吸,吓得泪水也呆呆的凝结在脸上。
紧接着,比呼吸更沉缓的脚步声接近。
在发酵的不安中,一根粗糙的手指刮过,刮得她脸疼,像落下的铡刀,却只是拭去她脸上即将凝结的泪珠,小心翼翼得像采摘沾露的花瓣。
虽然掌心和指节上有许多茧子,但很明显,这是一只年轻的手、男性的手。
手指是少年感的纤细。
失去视觉的她,将这双手和记忆中的手一一对照。
“……邵哥哥?”
她不确定地问。
九岁的她正处于换牙期,讲话漏风,不像是在喊邵景,倒像喊的是‘小哥哥’。
不知为何,那少年低缓的呼吸一顿,沉沉嗯了声。
就这样应了下来。
“邵哥哥、邵景哥哥?”
年幼的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叠声地喊他,一刻不停地诉说着不安。
在一声声‘哥哥’中,他笨拙而温柔地解开绑缚在她手腕上的绳结。却在她想要摘下眼罩时,抬手制止了她。
轻轻捧着她被粗糙麻绳磨得通红破皮的手,吹出凉凉的气,用低哑难辨的气音道:
“不疼,不怕。”
顿了顿,他低低补充了一句:
“……哥哥在。”
…
“好了。”
沉哑的喉音在厌灵头顶响起:“他们走了,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捂在她脸上的手粗糙,压低的气音沙哑,掩护她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厌
灵眨了下眼睛,示意他松开。
庄枭一顿,仿佛这时才注意到这过近的距离。
“……”
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收手,准别离去,却被厚实繁琐的窗帘围困住了。
刚才在十几个人的包围圈中仍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却心忙意乱地挥不开柔然的窗帘。
看高高大大的男人红着耳朵手舞足蹈了一阵,厌灵语气平平地指出:“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