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地图上每一道河流、每一座山丘、每一个城镇名称间反复流转,脑海中更是飞速推演。
帐内诸将,如解安、解明等人皆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同样出身桓国军,他们熟悉陈平之的习惯。
每当他如此长时间凝视地图时,便意味着有重大的决策正在他脑中酝酿。
终于,陈平之转过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平静地开口:
“召集所有团长以上将领,军议。”
很快,众将齐聚。
陈平之没有赘言,直接指向地图上任城的位置:“王将军已大破翟燕,我军士气正盛。”
“然,郑茂七万大军仍龟缩任城大营,凭险固守。”
“若等我军与右军会师,再行强攻,彼时郑茂营垒必更加坚固,恐旷日持久,非陛下东征所愿见。”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本帅决定,亲率军中所有精骑,携五日口粮,即刻出发,绕行泗水、梁山西侧,奔袭任城,一举端掉郑茂的老巢!”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
解安首先忍不住开口:“将军,此计是否太过行险?”
“任城乃郑茂大本营,必有重兵留守。”
“我军长途奔袭,孤军深入,无援无粮,一旦行踪暴露,被沿途城池守军阻滞,则后果不堪设想!”
解明也皱眉附和出声:“是啊,郑茂虽不善攻,但守城未必无能。”
“且我军绕过之城池,若出兵断我归路,如之奈何?”
“不若稳扎稳打,与王将军合兵一处,再图进取。”
其余将领也纷纷面露忧色,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叛军刚败,必然会加强防御,此刻应当据守才是,怎么能主动进攻呢,这与兵法不符。
陈平之耐心听完众人的反对意见,这才开口道:“诸位所虑,皆是正理。”
“然而兵者,诡道也。”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预定的迂回路线。
“郑茂此人,谨小慎微,甚至可以说是怯懦。”
“翟燕新败,他此刻必如惊弓之鸟,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我军大营,以及北面王将军的动向之上。”
“他绝料不到,也绝不敢想,我军敢舍弃营垒,孤军深入其腹地!”
“至于沿途城池。”陈平之冷哼一声,“守军皆被郑茂抽调到前线,自身兵力空虚,守城尚恐不足,焉敢出城追击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