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根本不需要你管!我以后怎么样都是我自己选的!对!我是缺钱!”彭良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医院一张病床多少钱吗?”
“吉非替尼只要500块,能吃上一个星期。化疗2350一次,对于你这种老师来说应该很好赚吧。”
他的声音轻飘飘,嘴角的微笑,怪异的像面具,固定在上面。
许泽明沉默了一下说道:“按照我的存款大概能活一个月。”
“……”彭良被这出不寻常的话一下说愣住。
又听到一句。
“别笑了,怪丑的。”
许泽明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银行余额,“我顶多借你4500。”
认真的话却像无形的风扫去了彭良积攒的情绪,沉痛的气氛维持不住,他大声笑了起来。
“就你还算老师?”
嘲笑的话刚升起来,许泽明眉头一皱纠正:“下个月我就转正了,请你放尊重点!”
“噗”彭良脸上的肌肉大都在震动,他故作笑抽了一样的东西,“哈哈哈哈……”却又忍不住的,撇过眼角,絮絮的水湿润的往下淌。
许泽明静默的看着他,只听到似笑似哭的声音,逐渐停歇下来,变成了细小的抽泣声。
一个男的,怎么哭起来这么小声。
他见过牧晴雪的哭,牧晴雪哭起来的很丑,眼泪和鼻涕混杂在一起,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像挤压的橡皮泥。
她的哭像是抱怨什么不平,如她的表演风格般,想要把一切都爆发出来。
彭良却不同,他是遮着嘴,但是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闭合,闷住声音,反倒是大大的张开,但他每次呼吸气是往回缩的。
就像悄悄的做一个隐秘的事情,沉默且谨慎。
许泽明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站的脚有些酸,往前走了几步。
轻轻脚步声,让彭良惊醒,他用衣服抹了一把脸。
就听到平静的一句话。
“走吗?”
“……嗯。”
大概是男人的默契,等天台的风一吹,两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往下走。
三楼走廊的拐角处,许泽明看到了靠墙的蒋萌萌。
“你怎么在这?逃课?”
蒋萌萌慢了一拍,恍然的回头对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好巧啊…彭良!原来你在这,我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