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拌,”林缚放下锄头,擦了擦汗,“他们限制得了我的权,限制不了地里的麦子。只要粮食够吃,士兵够强,百姓够安稳,谁也动不了咱们。”
话虽这么说,可朝廷的动作还是来了。几天后,一道圣旨送到幽州,说“军屯事务繁多,特遣兵部侍郎巡查”。这位侍郎是东林党人,出了名的眼高于顶,据说在路上就放话:“倒要看看,林缚这小子搞的什么名堂!”
侍郎到幽州的那天,林缚正在训练场看新兵演练。赵虎想把侍郎接到府里好酒好肉招待,被林缚拦住了:“让他先看看咱们的兵,再看看咱们的地。看完了,想说啥再说。”
侍郎果然摆起了架子,坐在轿子里不肯下来,直到看到训练场上的新兵——他们穿着统一的军装,劈砍、刺杀、阵型变换,动作整齐划一,比京营的士兵强多了——才掀了轿帘,露出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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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军屯的兵?”侍郎揉了揉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回大人,”林缚拱手,“是。他们不光会打仗,还会种地、修水渠、打铁。”
侍郎显然不信,跟着林缚去了军屯的试验田。看到耐寒的麦种长得比普通麦子高半截,看到新修的水渠把水引到了干旱的坡地,看到流民们在地里干活,脸上居然带着笑,侍郎的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这……这怎么可能?”侍郎喃喃自语,“流民怎么会好好干活?士兵怎么会种地?”
“因为他们有饭吃,有活干,有盼头。”林缚指着远处的学堂,“那里不仅教读书,还教种地、算账。大人您看,那几个孩子,去年还是流民,现在已经能帮着记账了。”
侍郎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弹劾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晚上在府里吃饭,端上来的馒头雪白松软,比京城御膳房的还好吃,菜里居然还有肉——这在缺粮的北方,简直是奢侈。
“这馒头……”侍郎咬了一口,眼睛亮了。
“是新麦做的,”林缚说,“今年的收成好,百姓们都能吃上白馒头了。”
侍郎沉默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朝堂上那么多人怕林缚——不是怕他造反,是怕他把幽州搞得太好,显得他们这些京官太无能。
临走前,侍郎给崇祯写了封奏折,没说林缚的坏话,只说“幽州军屯,井然有序,百姓安乐,林缚确有才干,然权势过重,需稍加制衡”。
这封奏折送到京城,崇祯看了半天,突然对王承恩说:“传旨,让林缚写份奏折,说说他对幽州未来的打算。”
王承恩愣了愣:“皇上是想……”
“朕想听听,”崇祯望着窗外,“这姓林的,到底想把幽州,把大明,带向何方。”
消息传到幽州时,林缚正在灯下看新送来的火药配方。赵虎闯进来,手里拿着圣旨,兴奋地说:“大人,皇上让您写奏折呢!这可是好机会,您赶紧说说您的功劳,让皇上给您升官!”
林缚放下配方,笑了笑:“升官就算了。有些话,确实该跟皇上说说了。”
他铺开宣纸,提起笔,想了想,写下了第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