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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老农的疑问 这官真的不刮地皮（第2页）

秋收后的第一个集市，军屯格外热闹。农户们拿着新粮去换布、换农具，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有个卖年画的小贩，见大家都夸林缚，灵机一动，画了张林缚的画像，居然卖断了货。

“林大人的画像，挂在家里能辟邪！”有人开玩笑说。

“屁！”栓柱抢过画像，“挂着能沾沾福气，保佑明年收成好！”

刘老汉也买了张画像，挂在土墙上。他每天摸着画像，嘴里念念有词：“好官，真是好官……”

赵虎看着这景象，对林缚说：“大人，您看，现在没人说您刮地皮了。”

林缚正在看新送来的农具图纸，闻言头也没抬：“没人说，不代表就能放松。刮地皮这事儿，就像偷东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们得把规矩立起来，让后来的官想刮都刮不了。”

他让人把军屯的账册公开，每月初一十五，任何人都能去查账。还让农户和士兵各选五个代表，组成“监督会”，盯着军屯的收支。陈老兵被选为代表，每次查账都戴着老花镜，看得比谁都仔细。

“这样好，”陈老兵说，“规矩立在明处，谁也别想搞猫腻。”

日子一天天过，军屯的名声越来越响。周边的流民源源不断地跑来，都想在军屯讨口饭吃。林缚让人在荒坡边盖了片土房，给流民住，还分给他们种子和农具，让他们自己种地。

有天，刘老汉拄着拐杖，走到新盖的土房区，看见一群流民正在地里忙碌，脸上带着笑。他突然拉住一个流民，问：“你们不怕林大人以后刮地皮？”

流民咧嘴笑了：“不怕！大人把账都公开了，还让咱们监督，想刮也刮不了。”

刘老汉愣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好！好！这官，真的不刮地皮！”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走到晒谷场，看见几个老农正围着说话，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刘老汉凑过去一听，差点跳起来——他们居然在商量，要给林缚立生祠！

“立生祠？”刘老汉瞪大眼睛，“这……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一个老农说，“林大人救了咱们的命，让咱们有饭吃，立个生祠算啥？城里的李老爷还立了祠堂呢，他干过啥好事？”

刘老汉摸了摸瞎了的眼睛，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生祠要是立起来，会不会惹出啥麻烦？他活了这么大，见过太多立生祠的官，有的刚立起祠堂，没多久就因为贪腐被抄了家，祠堂也被百姓砸得稀巴烂。

可看着周围老农们激动的样子，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当天晚上，刘老汉睡不着，摸到林缚的院子外。他听见林缚正在和赵虎说话，好像在讨论要不要修水渠。刘老汉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院子喊：“林大人……”

林缚从屋里出来，见是刘老汉，笑着问：“大爷，这么晚了，有事？”

刘老汉拄着拐杖，低着头说：“他们……他们想给您立生祠。”

林缚愣了愣，随即摆摆手：“立那玩意儿干啥？浪费木料。有那功夫，不如多修几亩地。”

“可……可大家都想谢谢您……”刘老汉说。

林缚笑了：“真想谢我，就把地种好，多打粮食，别让流民挨饿。这比立啥生祠都强。”

刘老汉点点头，转身往回走。月光照在他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他心里琢磨着：林大人不想立生祠，可那些老农怕是不会罢休。这生祠，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他不知道，此刻晒谷场的草棚里，几个老农正借着月光，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生祠的样子。一个老农说：“得盖得气派点，让十里八乡的都来看看，咱们军屯有个好官！”

另一个老农附和道：“对！再请个石匠，刻块碑，把大人的好处都写上！”

他们热火朝天地商量着，没人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是李剥皮家的家丁，正竖着耳朵偷听。

刘老汉回到家，看着墙上林缚的画像，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好像预感到，这生祠要是真立起来，怕是要出乱子。可具体会出啥乱子，他又说不上来，就像暴雨来临前的闷热，让人心里发慌。

这官不刮地皮，是好事。可百姓一激动，要立生祠，这事……真的好吗？刘老汉摸了摸画像，一夜没合眼。

天快亮时，他好像听见远处传来石匠凿石头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