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来不及从口袋拿出来,她让他回去,他便听从,耷拉脑袋被推着往外走。
“呵。”
冷嘲在身后响起,夹着一声小人得志的笑:“我还以为不屑开矜贵的口,结果是个结巴。”
音量很低,听似自言自语。
静默冬夜冰封所有杂音,这句话听起来甚是真切。
董童从秋末染怪异的断句中寻到了久违的优越感,再不堪,他至少口条利索。
闻言,其余四人面色各异。
“董童……”夏初浅脚步凝滞,担惊瞬间被愤怒取代,她转身严肃地直呼其名,“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她瞳仁亮起两簇火苗,沉声说:“你对我的不满,请不要撒气撒到别人身上。”
戳人痛处,攻其缺陷,不道德。
十年缄默,可想而知再次开口需要耗费多大的心力,有些事情开头和过程都比结果重要。
如今秋末染的语言水平是他们俩共同努力的成果,她不许任何人贬低。
自家儿子出言不逊让李小萍很难堪,骂又骂不得,她哈腰给刘世培赔不是:“刘老人家,啊,这……我儿子性格冲了些,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嘴就成了另一回事了!他绝对不是有意的,您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别挂心。”素来宽宏大量的刘世培也感觉被冒犯了,深厚的教养让他很快平和下来。
董童脾性又阴又躁,此地不宜久留,可刘世培又担心他和秋末染离开后,董童不收着敛着了,那他们今天的不请自来岂不害夏初浅无辜遭殃?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能带夏初浅逃离的合理理由,刘世培陷入两难境地。
秋末染随着夏初浅也转过身来,他面色沉静,没有被人侮辱后的恼怒。
董童望向夏初浅的眼神凌厉如刀剜,秋末染看在眼里,心底某种异样的情绪擦出了星火,寒风从敞开的店门灌进他大衣领口,将其彻底助燃。
和在自闭症关爱所遇到的毛昊空不同,这次,除了危机感,他还品尝到了厌恶。
满室浓馝淡香遮蔽不了董童的腐烂,秋末染俯身,在夏初浅耳边低语:“跟我走。”
三个字,被董童听了去。
母亲低声下气和夏初浅直言指责,让董童的快感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此刻小白脸明目张胆地抢人更是让他颜面无存,他恨不得模仿joker把这一屋子的人都毙了。
不等夏初浅作答,董童就箭步上前,搂住她的腰肢,似在宣示主权:“跟你去哪?这是她家。”
同一屋檐下生活十数年,董童对夏初浅冷远大于热,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夏初浅明白,董童急了。
给他面子,她没有动,但他的手帖在她侧腰的感觉,犹如爬虫在她皮肤上筑巢,难受得她只想抖掉。
她神情中的抗拒没逃开秋末染的眼睛,他蹙眉反驳:“放开她,她不,愿意。”
“我的未婚妻,你管得也太多了。”董童恼羞成怒,干脆挑明了自己的地位。
他阴沉沉狞视秋末染一眼,钳住夏初浅的手腕,二话不说拉扯她上楼。
怕她当众否认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