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那个少年腰间的铁链不是很长,特意用了巧劲儿,让糖块落在那个少年能够到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那少年并没有动,谨慎地问道。
似乎是疼痛更甚几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语调也拖得缓慢。
“糖,今日遇到的一个小姑娘给的。放心,没有事。”为了证明,南风剥开另一块,丢进嘴里,“今天是腊八,虽然暗夜不过节,这样的日子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
南风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个少年也眼神一软,拾起地上的糖,慢慢放进嘴里:“是吗,可惜腊八已经过了。”
南风这才后知后觉,月亮早已过了正中。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南风看着那个少年,他似乎松懈了一直紧绷的防备,这才又问道。
“岑楼。”简短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让南风更加好奇他的身份了。
暗夜的门主是林海,而一直在林海之侧的人是林嵩,再往下就是五大堂主,除了他刚刚接手南风堂以外,黎墨堂,青岩堂,钩越堂具有堂主在列,唯有绯色堂堂主之位尚是空悬。
只有这几个人算得上有名有姓,其他人从进入暗夜时,就会被抹杀一切,只剩下代号,或者叫编号。
他竟不知,这岑楼是何许人也。
“哦。”
南风不知道说什么,岑楼则是痛得没有精力和他攀谈。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含着一块糖,陷入了沉默以对。
一个浑身是伤,一个痛彻百骸。
一个靠在树上,一个缩在地上。
只有从窗口里投下的婆娑的树影,随着风摇曳舞动,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挪动。
南风不知道岑楼是怎么了,那一夜,他从清醒地和他对坐,慢慢变得癫狂,对着石柱一下一下磕着自己的头,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痛极了便啃咬着自己的手臂。
隔着衣衫都能看到沁出的血迹描绘出一个个清晰的齿痕,那手臂是何模样也可见一斑。
直至天边拂晓,岑楼才慢慢平静下来,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耗尽了平时所有的气力,虚脱地倚靠着那根石柱。
他释然地笑了,尽管笑得很难看。
“看起来,你不会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南风。”
眼看他没事了,天也亮了。
南风和岑楼道了别就离开了。
出去后,他才认出来,天色太黑,他没注意,竟然走进了林嵩的地方。
平时这些林嵩圈起来的地方,是不允许他们踏足的。
既是因为林嵩生性怪僻,不喜外人打扰,也是因为林嵩一直喜欢钻研巫蛊奇毒,经常在自己的地方种一些毒草,养一些蛊虫。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惹了祸,救与不救全看林嵩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