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远微沉默了会儿,突然回过头看向戚照砚,“陪我去京郊跑马吧?”
戚照砚有些许意外,但他清楚,或许对于荀远微这样的性子,几句安慰并不能有什么作用,他能做的,只有解忧与陪伴,遂道:“乐意之至。”
荀远微回府中换了方便骑射的劲装,卸去了平日里缀着的钗环,看着更为飒爽。
戚照砚忽然便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武州城墙上看到她的模样,一时有些没有移开眼。
京郊的乐游原上此时还是经冬的枯草,尚未见到新绿。放眼望去,是一片枯黄,但目光所能看到的云横秦岭倒平添了几分磅礴之气。
一片草野上只有一黑一白两匹马疾驰着。
天色渐渐暗下的时候,荀远微勒停照夜白,戚照砚也跟着朝后扯了扯缰绳,他身下的那匹还没有被驯服的黑马也跟着扬起前蹄来,发出长长的嘶鸣声。
荀远微翻身下马,从马鞍上解下一只酒壶,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随意地倚靠在背后的树干上。
戚照砚弯了弯唇,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只竹笛,横在面前,吹了起来。
薄暮冥冥,苍山原野上只有他们二人,凉风习习地掠过眉梢鬓角。
笛声并不婉转悠扬,起调的时候带着一丝压抑的悲涩之意,一个转调后,忽然激昂起来,节奏明快,像极了龙将出深潭时的鸣声,尾音却是绵长的和缓,让人可见柳暗花明之景。
戚照砚收了笛子,看向荀远微,笑道:“这是臣当年在檀州时学会的,唤作《水龙吟》,‘笛奏龙吟水,萧鸣风下空’,愿殿下之前路也可波澜既定,龙吟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