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巷子的地面开始变得潮湿,浅灰色的地面被某种液体打湿,闻上去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沈平芜皱了皱眉,刚想要给自己掐个屏息诀,只是还未来得及抬起手,一团白光便从鹤春山的头顶缓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股腥臭味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只有那股让人心安的沉木香。
鹤春山头都没回,只是走在正前方。
沈平芜犹豫了一下,接着凑近到鹤春山的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屏息诀我自己也会了!”
沈平芜本来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自己是有在好好学习功法秘籍上的内容,并没有过于划水。
但是鹤春山的步子一顿,扭过头看向眼前的少女,面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别扭,他淡淡开口。
“别误会,不小心捏错了。”
沈平芜:
“好吧,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沈平芜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一行人又走了一炷香,走在最前方的鹤春山突然停下脚步。
阴冷的风迎面吹来,沈平芜从鹤春山的身后探出身子,有些好奇地望着前方的情况。
只是那一眼,便叫她下意识抬起手抓紧了鹤春山的手臂,她头皮发麻地干呕了一下。
那个中年男人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但是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血腥。
沈平芜声音闷闷的:“还好你看不见,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滴答滴答——
原来她们一开始在巷子口所听到的并不是溪水声,而是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粘腻的血液流得满地都是,地面暗红一片甚至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无数个有着鱼尾的人被冰冷尖锐的铁钩刺穿了脊骨,宛若一块块腊肉一般,悬挂在半空之中。
是鲛人。
后方的祝遥光也面露凝重走上前来,仰着头望向悬挂在半空中的鲛人,喉间就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
祝遥光咬牙切齿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鲜少动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怒意。
倘若不是季羡拦着,恐怕祝遥光已经拎着剑冲过去了。
“先等等。”
季羡扫视了周围一圈,只见此处乃是一块巨大的石壁后方,那石壁足足有五六层酒楼那般高。
鹤春山无所顾忌地朝前走,只是还未迈出去两步,就突然被沈平芜给拉住了衣袖。
感受到衣摆处传来的拉动,鹤春山侧身看去,面上划过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沈平芜拉住自己做什么。
靠近鹤春山时,那股沉木香便更浓。
这味道与贺春山身上似乎有着相似之处。
沈平芜这么想着,一时间竟然又有些恍惚。只是此时此刻当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赶忙道:“你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