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看着那狗尾巴草,一会儿想起她们在海边散步时捡到的心形鹅卵石,一会儿又想起那一年她受那场夜下谈话影响后,夏蔓抽出的那根狗尾巴草。
“好不好看?”
“好看。”
“那送你咯!”
谢自然低头收下,她看着那爱心形状的狗尾巴草,神情忽然有些恍惚。
那一年的月色下,夏蔓问她:
“如果,我说如果。你看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如果我走在你前面,你会伤心吗?”
那时的她深藏着无法言语的爱意,只能用一句话描述自己的想法。她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却听见了一个胆小鬼的谎言。
“那我可得活久点,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大概连伤心都是转瞬即逝。”
她是那样的肆意张扬,又是那样的胆小怯懦,只能伪装着自己对分离的恐惧,掩耳盗铃般地活着。
能独自生活的人未必不害怕孤独,她比她更害怕孤独,却孤独地在荒岛上生存了一个月。
那一年,她遇见坐在檐下的夏蔓。
她的眼神明亮,如同顽强的野草一般,散发着赤忱的气息。
那是谢自然对夏蔓最初的印象。
荒岛第四十五年谷雨日,阳光晴好,是一个难得的大阳天。
前几日的大雨将枝头的花瓣打落在地,那些曾经明艳的花朵坠落尘泥,无人在意,亦无人清扫。
岁月的颜色悄悄的爬上谢自然的长发,她苍白瘦弱的身躯躺在躺椅上,蜷缩在棉被之下。
夏蔓握着谢自然的手,温柔地看着她。
无论过了多少年,谢自然在她眼中永远都是最可爱的模样。
“夏蔓,你的头发好黑。”
谢自然的脑袋微侧,望着夏蔓的满头乌发。
无论了过了多少年,夏蔓在她眼中永远都是旧时的模样。
“那是因为我晚上睡的好,谁让你从前总是不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