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湄心想,你就配得上我了吗?道貌岸然的家伙。
可是压根不能跟这样的人生气。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同他置气,浑然是无济于事的,没得把自己的病,给气得更深。
而且,她一旦不高兴,他就开怀了。
云湄压下心绪,脸上神色不变,未让云兆玉得逞。
所以,她只是拢了拢披衣,对于他的挑唆,根本没有搭腔的意思。
环顾周遭,旁头的翘头小茶几上置着一壶茶水,她提壶斟了斟,自行喝下了一杯水。
水是凉的。滑入喉腔,五内更为不适了。
这位云大人居住的寝房是个暖阁子,想来下头布有烟道,烧着炭火,熏得室内温暖似春。
云湄却待得很不舒坦。
特别是凉茶入肚以后,冰火双重,她觉得脑袋更沉了些。
云湄蹙眉,垂下头缓了缓。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起来。
云湄深深换着肺腔里的气,可于事无补。
云兆玉慢慢坐直了身体,侧过头正眼看她,“你过来。”
云湄将手肘支在桌面,掌心压住额头,没有力气答他的话。很快脚步声接近,他古怪的疑问声钻进耳廓,“你这是在玩什么戏码呢,乔夫人?”
云湄昏昏沉沉,手肘一错,颇有要栽倒的迹象。
所幸人被及时横抱起来,扔去了榻上。
她被这一下给摔得不轻,闷。哼一声,蜷在那里不动了。
陷在褥垫里的脸被他用手背拍了拍,“你别装死,绑你来又不是享福的,说了让你哄我开心。”
但那只手忽地顿了顿,迟疑一瞬,又探来她额间。
流连片刻,又无情抽走了。
“起来。”他尽量对她的病况置若
罔闻,脸上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我都睡不着,你一来就自行安歇了?”
他满以为她是因了白日的种种,才一面对他,便浑身战抖,脸色苍白。毕竟,那样的事,确实惊世骇俗。
没料想,她其实是病了。
云湄还是没说话,无声无息地卧在那里,密匝匝的眼睫轻颤着,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人都被摔上床了,还对他的所有,充耳不闻。
云兆玉皱眉打量她。
看来真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