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不再说话,偷瞄了一眼林蓁,她侧首托腮眉眼柔和,正看着自己静静微笑,时姝对上林蓁目光,心中的石头一下子飞走了,林蓁懂自己,她一定会帮自己在哥哥面前说好话。
毅勇侯府轿厅,马车放下时姝未做停留,出了府门向着静苑方向行驶。
车厢内,林蓁问时彦:“时姝喜欢萧策,这次你还要阻扰么?”
“总得去打听一番,都不知道萧策做什么的,大概纨绔一个。他若还算靠谱,时姝也真心喜欢,女大不中留,随她去了。”
时彦倒不是大发善心或者心灰意冷,只是四人在冰雕那儿转悠时,他的眼睛告诉他,时姝和萧策如胶似漆,正上头的情侣要强掰扯开不是件容易的事,关键就算他强拆了两人,时姝也未必喜欢上萧忱,萧忱也不见得非时姝不娶,他俩差异甚远,走到一起的希望渺茫。
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没必要做。如果妹妹想嫁人,他当然希望时姝找个真心实意彼此喜欢的人。
车厢里静了下来,时彦国舅梦破碎,他必想方设法缠着自己,林蓁这样想着,没心思再搭话。
车轱辘在雪地里走着几乎没有声音,偶尔车夫扬起马鞭,清脆马鞭声在雪夜传得很远。林蓁闭目休息,耳边时彦突然道:“若有一天方怀简取我性命,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帮我站我这边吗?”
林蓁睁开眼眸,时彦低垂着头,目光凝视着他的乌皮靴,神情绷着似乎在思索极其严肃重要的问题。
“我们和离了,他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我不想。他像以前一样拿刀怼我时,你还会帮我么。”
林蓁懒得想这种假设下无聊的答案,方怀简已然跟随萧忱做事,不会像以前一样做事冒失,绝不可能再有众目睽睽下举刀刺人举动。若私下打架,林蓁回忆了两人在云栖院的打斗,武力值半斤八两,想来方怀简不会再做没把握一定赢的打斗。
林蓁闭上眼睛,靠着车厢板继续休息。
可她刚闭上眼睛,就感应到一股热气袭来,时彦攥着她的手,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会帮我的吧?”
林蓁睁开眼睛,对上时彦离自己寸许不依不饶目光,似乎她不给出个令他满意答案他就不会放过她。
“他若要你的命,我当然会帮你。”林蓁无奈,平静应答。
就像路上看到陌生人受到侵害,普通人定会拨打报警电话一样,平凡的普通人不希望看到不公平不正义,不希望看到鲜血淋漓的喋血事件。
无论方怀简还是时彦,生命受到威胁时,她都会尽全力帮他俩。
时彦深邃眼眸里忽地释放出烟花,噼里啪啦闪烁出晶亮光芒,他的嘴角也慢慢勾起弧度,心中欢喜抑制不住从眼角眉梢冒出来。
林蓁看着有些晃神。他面对自己时的笑容总是真诚得让人无法不信服,他又那样好看,桃花眼勾人似的荡漾,似乎眼里心里只有眼前一人,多看几眼意志力再坚强的人都难以抵御,林蓁感到彼此距离近得很危险,她垂下眼眸,伸手抚上时彦下颚想推开他太近的脸。
然而这似乎给了时彦错觉,他一把握紧林蓁抚上自己脸颊的手,“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高兴的话。”
时姝和萧忱各走两道,方怀简辅佐萧忱大业,而自己与父亲会护建安帝安泰,未来某天自己与方怀简定有如云栖院那夜的打斗,不仅仅为林蓁,还为各自前程和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只会比那夜更加激烈和惨烈。
想到这个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时彦无比期待从林蓁嘴里听到令自己不郁结的话语,哪怕是谎话也可以暂时慰藉自己。
林蓁如自己所愿,虽然语气淡然,但说出的话那么动听,“当然会”,一点儿不像哄骗自己,眼神澄澈得让人心颤,时彦的心激动又柔软,他倏地俯下身,不管不顾吻上林蓁。
她只是有心结,她心里有自己,碰触到林蓁的唇舌,时彦在心里喟叹。
林蓁后悔推他推得太迟,他的吻就像冬季雪地觅食的野兽突然找到了猎物,饥肠辘辘,宁愿被打死都要死死咬住不松口。
林蓁用力捶他,不过才捶了两下,胳膊就被他紧紧桎梏住,她又后仰拼命躲避,却徒劳倒在榻上,被时彦重重压住了全身,她想叫骂,口鼻被
他疯狂得堵住,连呼吸都费劲,她只好学着他发疯的样子咬他,口舌间顿时充满铁锈味道,可时彦似乎被刺激得更加高兴,他吸吮着的间隙,喃喃轻笑:“再用力些。”
饥肠辘辘的凶兽找到了可以管一个漫长冬季的食物,贪婪舔咬啃噬,如珍似宝,直到马车驶进静苑,云娘声音在车外响起,时彦才恋恋难舍放开林蓁。
林蓁大口喘气,水润光亮的红唇微微肿胀,时彦伸出手还想抚上一抚,一个耳光迎面挥向他的面颊。时彦没有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林蓁有些意外,收回手看看自己手掌,手心红红的,手掌打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