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向林蓁说些什么,却也觉得毫无意义,他的确选了个僻静之处就为掩人耳目,他与她,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都无比期待在官场朝堂一番作为,改变当下困难无解的窘状。
方怀简轻轻放开林蓁的手,垂眸道:“安安,自我大醉梦醒,我常有石中火梦中身之感,白驹过隙眨眼即逝,但唯有对你的情意难磨难消。”
“过去我对你的许多承诺都未兑现,再说些什么显得可笑,”方怀简有些自嘲,“且让时间证明,我对你初衷不变,我会处理好一切。”
“只为你。”
这些肺腑之言怎会不戳动人心,可两人间现状林蓁无法回头只能向前看,她叹口气,脸上挂上浅笑:“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前路都会很好。”
“以后若有需要,我会差人给你长随送信。”
言下之意若无必须,两人没有再联系必要。
方怀简亦淡笑颔首:“你和离之事我亦会想办法。”
“不用,我自己会解决好,”林蓁不想方怀简再掺和进自己私事,引起毅勇侯府方府不必要的波澜,“无论和离还是认亲,我自有主张,你别掺和进来。”
“你,”林蓁抿唇一笑,“过好自己的人生。”
林蓁傍晚回静苑时,时彦已经回来了。林蓁也不明白,过去他常常很晚回府,现在突然间户部好像没那么多事,他总能按时甚至提早回。两人默默无言吃过饭,林蓁回书房,时彦照例跟了过来,林蓁正有话想与他说,便默认他的跟随。
两人前后脚迈进书房,林蓁让时彦关上门,她在书几前太师椅上坐下,看着时彦向自己走来,她指指八仙桌:“你坐那儿。””
我有话和你说,“林蓁神色严肃,语气平静,“你撕了通婚书,但没关系,没有它我也能和离。”
“当初通婚书上写和离自由,你应该知道英国公府顾虑什么,我会和英国公府长辈们说,和离因你不能人道。”
时彦挑眉,无声冷笑:“我哪里不行,我很行。”
“大家只会觉得你为了方怀简,要和我散伙。”
林蓁气道:“我为什么,你最清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时彦起身走向林蓁,林蓁紧张道:“你别过来!”
可他两步就走到林蓁面前,单膝跪下身,视线上仰看向林蓁。
于林蓁视角,他仿佛求婚般像落汤小狗摇尾乞怜,模样实在可怜得让人心疼,只是这些套路她实在过于熟悉。
“蓁蓁,我们不说方怀简,我们之间那么多承诺和誓言,转瞬即逝吗?”
“那都基于你的欺骗。”
“可我每一句承诺每一句誓言都是实心实意。我现在在你面前,就是一个赤。条条的人。”
林蓁无奈看向他:“可我一想到你当初各种手段,我无法再信任你。”
“你知道罢,我们不是一类人。你的渴盼你的企求,都不是我想要的。”
时彦默了片刻,他拉上林蓁的手,双手紧紧包裹着它,仿佛如此就牢牢抓住了林蓁。
“蓁蓁,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和你相处每一天,我都会更爱你一些。这些话听起来很幼稚很可笑,但我就是这样想,你是我最爱的人。”
“以前我以为我不会爱人,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你,我很雀跃,觉得这是美好的一天。在户部忙得很累时,我想一想你,就感觉又有了劲。回府时,看见你在门口等我,或者搂着我亲我,我就觉得人生都有了色彩。”
“我不想回到从前,或许很多想法我和你的不一样,但我清楚,我第一需求,是和你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在一起。”
林蓁眼眸泛起水雾,或许时彦说的是真话,因为那些感受她与他同频,可想起他缜密谋划他丝滑谎言,那些心如刀割切齿拊心的感受同样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