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好听,不管叫他什么,都好听。
他道:“你再叫一句听听。”
穆凝姝以为他在介意,收敛住打趣,笑道:“不要。我错了。”又不补上句吹捧,“还是大单于更好听。威武霸气。”
在找补一事上,她干得相当纯熟。
见他伤处还未包扎棉纱,穆凝姝道:“我走时就这样,怎么一下午了还没包?”
赫连煊道:“你自己事情没做完,还好意思说。”
穆凝姝帮他重新上次药膏,细细裹上棉纱,道:“这个很简单,玛茹也能做,我以为她会帮你。”
赫连煊道:“她确有此意。玛茹说你连日照顾孤太辛苦,想替你。你觉得如何?”
她包扎的动作稍滞,好一会儿,没回话。
包扎完毕,她收拾东西,才缓缓道:“谁做都一样吧。玛茹对你真心诚意,定会照顾得很细致。我自是没有意见。”
道理该是这样,她的回答也挑不出错。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奇怪。
方才让阿香先行通传,扪心自问,除了担心自己和侍女们贸然闯入受罚,也有不想面对的因素在。
万一,赫连煊和玛茹当真发生点什么。至少,她不会亲眼看到。
这种不舒服让她感到陌生。从来没有过,暂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但她有颗好探究的心,不把事情琢磨明白,容易睡不着。
非要对此有个解释的话……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玛茹明着抢饭碗,任谁都不高兴,换作乌琪,必得狠狠打一架。
对比而言,她这点儿情绪,已算轻微。
赫连煊道:“公主倒是大度。不过,孤有意见。玛茹小时候连王八都能养死,孤还想多活几年。所以,你别想偷懒。”
穆凝姝看向他,眼睛亮晶晶,“你回绝了她?”
赫连煊活动下受伤的手臂,“废话。孤说过,她很麻烦。不用多想就知醉翁之意不在酒,既是如此,处理起来必须利落。公主以为谁像你这般心思单纯?”
心思单纯。
这四个字,穆凝姝不敢当。
玛茹刚来走来时,脚还微微起落,上回的伤还没好齐全。
她顿感心虚,低头瞎忙收拾东西。
要是被赫连煊知道她算计玛茹,就死定了。
她没话找话讲:“呃,不过呢,玛茹毕竟跟你是血缘兄妹。做事或许不够细致,但对你的感情还是挺深的。毕竟喜欢你嘛。喜欢一个人,总是没错的。”
他却反问:“总是没错吗?”
穆凝姝只是随口闲话,没多想,他这般挑出来问,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是嫁了三次人,次次都是政治姻缘,在男女感情这块儿,她其实不太懂,也从没深想过。
她犹豫道:“应该……没错吧?”
喜欢一个人,至少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