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脚踵缓缓落下,垂下头睁开眼,好一阵不敢看他。
可又等不来他的反应,终究按耐不住,抬眼去瞧,只见——
顾景淮浑身得仿佛一根门柱,手握成拳抵在鼻下,耳廓红得要滴血,竟也不敢看她。
可明明他记忆错乱后,是热衷于这事的。
再加上席间想到的种种疑点,姜初妤顿觉不妙,脸色也由红变白:“夫君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顾景淮捂着下半张脸,可疑的红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
可她怎会知晓他的纠结呢?
那个“顾景淮”吻起来发了狂,失了理智,如兽。
他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也比谁都清楚,再做不到那样的吻法。
再贸然亲她,会暴露的。
他还不想立刻恢复,要细水长流地、一件一件地想起来。
除了以此谋房事次数外,更重要的,还是这样温水煮青蛙,日久生情,等到完全恢复那一天,她不会再误会他的情意。
然而,将错就错这步棋,还是下得有些险,他弄巧成拙了。
顾景淮这副样子,不敢瞧她,也不开口,姜初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起来那什么三次才能想起来的说辞,还有浴房那次,他埋伏在内,与她嬉闹,打消了她的怀疑……
但,是不是那时候他就想起来了?
姜初妤一时急火攻心,气得直呼他名。
“你骗我……?”她愤然、又失望地摇着头,“好你个顾茂行,你居然存心耍弄我!”
“皎皎,你听我解释……”顾景淮慌忙去拉她的手。
姜初妤才不听,甩袖拍落他的手,退开好几步远:
“今夜别想一起睡了,要么我去偏房,要么你去书房!”
第80章第80章
顾景淮尚沉浸在夫人突如其来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她却已退了几丈远,站在他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他有些慌了,靠过去被她甩开,想解释又被下了分房睡的命令。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但不死心,尝试自救:“我明日一早还要去上朝,晚上万一睡不好,去得迟了就不好了。”
“夫君闲了这么多日,怎么突然要去上朝了?”姜初妤渐渐平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明日是大朝会,须得去。”
“那我去偏房好了。”她说着就往门处走,忽然想起自己这副样子出不去门,扬声喊,“春蕊,快将我白日穿的那件绣袍找出来!”
春蕊就候在外间听候吩咐,闻言连忙应声,可刚走到屏风处就被一声怒斥吓得停住了脚步。
“不许进来!”
这一声如利刃刺向屏风,春蕊进退两难,只好弱弱地说了句:“奴婢在此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