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赵煜,进维和部队很多年了,往年在国内边境,后来缱派到了摩利泇共和国做国际救援。
“谢谢。”涂南摘了自己备好的头盔,换上了赵煜给的这个。
车上坐的都是国人,还有几名本国战地摄影师,是在交通封锁前入的塔和里,一直活动范围也只是在维和军队驻扎地。
行驶途中,赵煜问她:“你一个人不害怕吗?”她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回去。
可能是离开这里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得她已经没办法再揭开这个伤疤。
逃离得越久,越是恐惧再次面对。
姜沉绯在门口驻足,始终没有打开门。
她觉得自己可笑。
因为她觉得开始犹豫,真的要这样对付姜懿吗?
老宅就像是一团浓雾,只要靠近,就会将她彻底包裹,收束。
直到她窒息,却又在这种濒临死亡的痛苦里感到一丝诡异的快感。
她很难不通过这些熟悉的场景想起来当初姜懿对自己的好。
每一份母亲留下痛苦的回忆里,都会伴随着姜懿似有若无的帮助。
没有那么绝对,也没有那么奋不顾身。
姜懿从来不会为了她而反驳姜玉兰。
只是会在某些自己绝望崩溃的时候,给她伸出手,又会在母亲看见的时候狠狠甩开她。
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但可笑的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希望能从姜懿身上得到救赎。
这是姜沉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后悔这样相信对方,后悔把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都压在别人身上。
她这样毫无自我意识地依附姜懿,得来的结果只是被对方当做宠物一样对待而已。
姜懿丢掉了那份虚伪的温柔假象,行为举止都越来越像是姜玉兰。
冷血,极端的控制欲,还有一味的打压。
就连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也那样相似。
姜沉绯手压在门把上,就像是被多年的重负一直压住,一点点,艰难地按下。
厚重的大门就连开启的声音都带着灰蒙的腐朽气息。
沉甸甸地压在姜沉绯的心口,久久不能消散。
她害怕过去,也不愿意接受过去。
她与自己和解,不代表和这些痛苦和解。
痛苦就不应该被和解,那不是她必须要承受的事,那只是她要放弃的垃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