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朋友呢?在脑海里翻遍了剧情也找不出答案,朋友这个词一旦定下了,很难再改。
涂南眼神仍旧是在她身上,放低了声音:“或者换个说法,生死之交,这个词能用吗?”
这句话听得姜沉绯眉头微蹙,动作缓慢而轻,眼睛里头连波澜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阵,姜沉绯才问:“涂南,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话?”
姜沉绯能用轻松淡然的口吻说出一些聪明的话,但这句话不够聪明,反而难以让涂南琢磨透。
涂南一头水雾问:“我怎么了?”
姜沉绯顺势收了眼神,淡淡地吸气声传来:“没什么,早点休息。”
“等等。”涂南左手抓住姜沉绯的衣服,右手则是放在衣兜里,夜里的走廊里还泛着巡逻兵的脚步声。
她的呼吸也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紧促,指尖散出点点潮热,逐渐将她的平静点点封存,最后死死圈在牢笼中。
涂南心口轻微起伏,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的时候,顺带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她试着用哄人的语气说:“别生气了,给。”
语气很好,她声音一向是轻细带着软糯的感觉,谁听了还会忍心生气,姜沉绯也是在这时眼眸里落了些柔和。
姜沉绯的视线往下移,借着走廊的灯看涂南手心的那块巧克力,而眼内的柔和又是再看到巧克力时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不吃。”姜沉绯恢复原先的语气,撂了话后将袖子抽回来。
而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声源的方向。
李君乐又返回来了,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有人等着声源渐近,有人则是选择避开。
随着大门‘砰’一声关上,带着涂南的额角的发丝往后扬。
李君乐小口喘着气说:“我看超市没关,我拿了几个创口贴给你。”
“谢谢。”涂南稍许落寞,手心捏着的那块巧克力迟迟没放进衣兜里。
李君乐侧额朝关闭的门看一眼,又观察着涂南手心的东西,能看懂,好像又不能太懂。
“我帮你贴上。”
“不用了,我还没洗头,洗完头发我自己贴。”
李君乐很热心,热心在冰冷极寒之地像是一抹阳光,顺着青藤的方向肆意攀爬。这种感觉很好,起码对受了精神创伤的民众来说,有几度温暖。
涂南珍惜这份温暖,她的拒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自己能做便自己担起来。
而那扇门从李君乐走后也没再开过,姜沉绯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涂南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她们到底算不算朋友,历经了生死,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她们甚至都没有互相了解过。
或许了解这个过程真的很漫长,她见过姜沉绯不同的几面,会是在手术台上面色淡然,会是在开枪时那份坚定无畏,也会是在前线一心奔赴。
这都是姜沉绯,这样的人,好像慢慢地在往她心底不一样的位置走。
涂南连夜做好了一份详细的专栏提案,其中明确说明拍摄计划、目的、内容、关注点以及报道的重要性。
包括她计划拍摄的医疗团队,患者的故事她采用的是之前拍摄过的那个小孩。
第二天,李君乐将摩托车钥匙送来,姜沉绯还是一如既往出门较早,李君乐顺带也把部分生活用品搬了过来。
涂南到食堂吃早餐那会儿,她碰到了姜沉绯,两个人就隔着一段距离,谁也不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