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只是摇头,“不重,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他眼圈都红了,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变了音调,“就算我去坐牢,你也不会放弃我吗?”
“不会放弃你的,我找个男朋友也不容易。当然咱们尽可能争取不坐牢。”她皱着眉头,很认真地说道,“律师肯定有办法,先筹钱……”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她心里一震,“你是不是……太激动了。”
她推着他的肩膀就要往下跳。他手上加了力度,将她抱的更紧,像是要锁死在自己身上一样。有一丝轻微的呜咽,她几乎以为是幻听。
卢玉贞慌了,嘴里喃喃道:“你放心吧。我一直在的。”
“一直在。”他重复了一遍,忽然抱着她大步走进她的房间,将灯打开。
他深吸了一下鼻子,像捧着价值连城的古董宝贝一样,将她放在床上,回身将门关了。门锁咔哒一声。
她的眼睛落在门锁上,又抬眼看着他。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方式,霸道而激烈。
他们一起倒在床上。床很软,他的呼吸特别沉重,在她耳边响着。他专注地盯着她看,一种征询同意的眼神,“这样也可以吗?”
她脑子全乱了,挣扎着才寻到一丝清明。她伸手擦掉他的眼泪,慢慢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坚毅:“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去坦白交代。”又补上一句:“还有,做好措施,别太粗暴。”
方维突然笑了一声。他整个人倒在一边,调整了呼吸,手捧着她的脸:“傻子。这样真的要被人割掉腰子的,我可不放心你。”
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跟他四目相对:“你说什么?”
他安静地将额头蹭在她的额头上,像是在传递无尽的力量:“玉贞,你太好了,好到我有点害怕。你应该有底线的。要学会拒绝,不要跟犯罪分子纠缠。”
屋里一片静默。她很小声地说道:“可是我爱你。”
他整个人震动了一下,像是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被雷霆一击毁灭了,简直说不出话。他将手覆盖住她的手,“我也爱你。”
他很认真地说道:“玉贞,我是几乎死过一次的人。”
“我知道。”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热爱生命,更害怕冒险。我又保守又胆小,不抽烟不喝酒,不玩任何极限运动,买车都买安全系数最高的。我办事很认真,一切都按着规章制度来,出格的事从来不敢做。以前是为了两个孩子,现在有了你,你也有亲人,我更不会把你们放在危险的处境下。”
她小心翼翼地咂摸这一段话,“你没有收什么好处。”
他笑了:“当然没有。实话说,前几年我本来就是个维修组组长,也没什么大志向。结果科长和副科长因为一件器械招标的窝案,都被处分了。我因为天天下班就回家照顾孩子,不参加任何应酬,所以极其清白。冯院长就推荐我主持了设备科工作。有意思吧。”
她羞愧地捂住脸,“我以为……”
“没什么,有时候就是天上掉了馅饼。就好像我遇见你一样。”他打开手机,将当时拍的照片和录音发到她手机上,“留痕真是个好习惯,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背锅。”
她瞧见了照片,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这是……我的聊天记录?你怎么早不说?”
“听录音吧。”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听了你就全明白了。”
录音的开始是咚咚的敲门声,方维站起身,“我回家里去洗个澡,想起来就尴尬。”
他洗得很慢,像是为了避开尴尬,故意拖长了进度。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和休闲裤子。
卢玉贞还坐在原地,头上戴着耳机,表情变化莫测。他在她身边坐下,“天上不光会掉馅饼,有时候也会掉鸟粪。得接受现实。”
她将耳机拔下来扔在一边,抱着他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谢谢你相信我。”
“我是你男朋友,当然应该相信……”他心跳陡然停了一拍。她的手很灵活,已经解开了上面的第一颗扣子。
像是浑身的血都冲到头部,他瞬间语言功能受到破坏,直接就结巴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