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想问问送医下乡报名的事,文件你看到没有?”
“奥,前一阵子你休假的时候办公室发的,放你桌上了,说是去吕梁山区一周。按老规矩,我从维修组派个有经验的人去就行了。”
方维顿了顿,“这怎么行呢,这可是今年院长专门强调过的,咱们要服务到位。”
王有庆清醒一点了:“头儿,那我去吧,确实安排别人也不合适。”
方维咳了一声:“这次估计带简易B超机、CT这类的设备比较多,要不……还是我去吧。”
王有庆愕然地问道:“你亲自去啊。这……”
“表达一下咱们的重视,我经验也够。”
“那肯定好,不过头儿,出远门的话,你这个身体是不是不方便,我说的是路上找厕所什么的……还有家里面,走得开吗?”
方维被问得一愣,心中隐隐觉得很有道理:“先把我报上吧,万一不行,换你去。”
王有庆连忙答应了。
方维回到家,两个孩子都睡下了。他脱下帽子,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被压得没了形状,紧贴在头皮上。没被盖住的头发上结了冰,十分僵硬。
他开了吹风机,暖呼呼的风将他瞬间包围。他内心十分愉快,闭上眼睛只觉得整个人像沐浴在春风里,被催开了一束的花朵。这样的喜悦,他恨不得把两个孩子叫醒了跟他们分享,他忽然笑了,也太幼稚了吧。
他按停了吹风机,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傍晚,方维将两个孩子接回来,就带着他们一起进了厨房。
他下力气和了面,方谨啪啪啪地用刀剁肉。郑祥在摘菜。
他咳了一声:“我有件事跟你们商量。”
他俩瞬间停住了,兴奋地盯着他。他很严肃地说道:“我得做个手术。”
两个人脸色都变了,一个问道:“什么手术?”一个问道:“危险吗?”
“是个膀胱息肉的小手术,良性的,不危险。”
他俩将信将疑。方维将诊断报告取出来递给他们:“放心,这上面都写着,只要割了就没事了。”
方谨瞧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继续剁肉,将案板敲的山响。郑祥很冷静地问:“爸,前一段你跟我们交代房子证件,就是因为这个吧。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你跟我们透个底。”
“真的是良性。”
“爸,你最近十分不对劲。不是我不信你,你再找个人来作证吧,别骗我俩。”
“是实话。”
“你当时说爸妈都去国外工作了,骗了我们好几年。”
方维一阵心酸,立即把高俭的微信翻出来,刚要打,方谨一把按住:“不找高伯伯,你俩肯定是穿一条裤子的,撒谎也串通。”
方维哭笑不得,“俩傻孩子。那我找个泌尿科的大夫来。”
他给卢玉贞打了语音通话,她很快就接了:“方大哥,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孩子想确认一下,我之前诊断的到底是什么病。”
郑祥忽然笑起来:“姐姐你好,咱们在昌平那个小路上见过一次,你还记得吗?”
方谨也凑过来,傻呆呆地注视着她的微信头像:“我记得这个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