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一只得道:“我年幼丧父,老娘守寡,顾管家亦未曾娶妻,平日里对我娘颇为照顾。”
“昨夜丙申时,顾管家特意带了东西来拜访。”
张天一看着桌上青花蓝底的茶壶,壶口缺了一角,将昨日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日落黄昏,春山镇正是烟火气最浓的时辰,家家户户烟囱上冒着袅袅炊烟。
秦妈妈在厨房里打扫灶台,火上炖了乌骨鸡,外头传来敲门声,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门外打开门一瞧:“哟,老顾。”
顾管家笑了笑:“没打招呼就来了。”
“快进,快进。”秦妈妈忙将人请进屋子。
“我也不知你用饭没有,买了些吃食。”他将手中的补品与吃食放下,回头看秦妈妈,“张侄儿现下如何了,身子可曾大好些?”
秦妈妈引着顾管家落座,叹了口气:“不知招了什么不干净的,眼下是好多了。”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阵,秦妈妈拍拍大腿,哎哟了一声:“我的汤。”
说罢,急忙起身去了厨房,不多时,就端着一陶瓷罐出来。
眼看到了用饭时间,顾管家站起身来:“那我便不多作叨扰了。”
秦妈妈嗔怒:“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
顾管家还想拒绝,秦妈妈故意板起脸:“老顾,你诚心打我脸是不是?”
顾管家无法,只得留下用饭。
秦妈妈去卧房瞧了一眼,发现张天睡得正好。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顾管家忽然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与老爷是在巫溪湖结识的,说起来也算是志同道合。”
“巫溪湖?那是什么地方?”秦妈妈夹了一筷子鱼。
顾管家喝多了几口,脸上红彤彤的,说起巫溪湖连连摆手:“那地方邪门得很。”
秦妈妈来了兴致,给顾管家又倒了一杯,顾管家一口闷了。
“年轻时,喜欢探险,早闻那巫溪湖有宝藏,恰巧我家祖传便有此地旧图,当时我与其余五人结伴乘舟去巫溪湖,一路上先是大雾,后是狂风暴雨,最后便是永无止境的烈日暴晒,我们带的干粮都吃完了,水也没有了——”顾管家回忆起那段湖上漂泊的日子,连连叹气摇头。
“唉,都死了,全都死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失去生气倒在我的身旁,我已经记不清小船在海上漂了多久,我那时几乎以为自己也要死了,身体越来越轻,意识越来越模糊。”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遇到了老爷,他救了我,细问之下,我才知道他也是去巫溪湖,可他不知具体方位,我为报恩献出了地图,并提出带与他前往巫溪湖。”
“所谓的巫溪湖有宝,所言不假,可那宝却是在湖底下啊——”
“碰——”卧房里传来一声响动,打断了顾管家说话。
顾管家用力打了一个酒嗝,他颤着手从怀中摸出一张陈旧脏污的羊皮,缓缓展开,上面赫然是弯弯曲曲的地图。
“你瞧,这便是那巫溪湖的路线。”
说罢,径直趴在桌上醉晕了。
秦妈妈对此不甚感兴趣,忙去扶顾管家:“老顾?老顾?”
她搀着顾管家去了隔壁屋子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