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道:“可二夫人那边……”
薛亦秋可说了,江清辞必须娶云舒月,否则就是败坏了道德。
江崇礼不以为意地摆手:“都说了,我是给一个收一个,云二到时候知道该怎么办的。”
到时候云家风光了,再让云二知道,他江家回不去了,他江崇礼亲口说,他们不回京了,要在黔州彻底隐居下来。
若那个时候,云二还是执意要嫁,那江崇礼自无话可说,她重情重义,叫她做江家未来主母又有何妨。
那小厮彻底佩服:“大人想得周全。”
江家给云家仁义是给够了的,也不枉两人一番青梅竹马的情意。
太后午后悠悠转醒,这黔州的风光真是好啊,叫她身子骨都松快了许多。
两名宫女轻轻走上前,一人手持蘸过温水的毛巾,另一人端着茶盏,里面盛着香气扑鼻的新茶。
太后微微抿了一口茶,惬意地叹了口气。
“太后午后想去什么地方逛逛?”身边的贴身嬷嬷细心问道。
一旁负责服饰的女官展开一件轻便的华服。
“听说这行宫的花园修得甚是巧妙,便去看一看吧。”
嬷嬷搀着她的手:“等一会儿太阳阴些了再去吧。”
太后抬起头:“哦,外面日头还正盛呢?我竟不知。”
屋内实在凉爽,光线不过,再一看,窗户上都额外挂了一层透风不透光的纱帘。
太后笑着点点头:“这行宫修得确实好。”
嬷嬷道:“太后满意就好,去偏厅里看看?”
太后欣然应允,一觉醒来,心情好得很。
踏入偏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屏风,上面绘着山水图,云雾缭绕的山峦一座座叠嶂。
“太后,您往窗外看。”
太后侧头看去,山外景象竟与这屏风上的一模一样,竟是照比这绘出来的。
不禁叫人惊叹:“真是妙啊,将实景绘于屏风之上,倒让哀家有了一种人在画中游的感觉。”
“只是不知,这是哪位画师的画作,照奴婢猜
想,太后怕是又要给赏咯。“邓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往屏风的角落上看。
这一看,给她看尴尬着了。
当时云家落难,众人心里难免想着,云二姑娘怕是要来找太后求情,谁承想,云家人走得急,太后又说,今后不必再提起云二姑娘了,怕是有些厌了她的。
可此时,屏风角落那极为熟悉的落款——“云氏舒月”,让邓嬷嬷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后便也将目光扫过去:“若是有功劳的画师,哀家当赏。”
待她定睛一看,愣了愣,又叹了声气,脸上神情淡然,稍微有些惊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说起来,云家好像正是被流放到牢城营的吧。”也不知当初那个聪慧伶俐的丫头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