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夜自咎虽然是昆仑老祖,虽然和蓬莱道祖压的那盘赌局里,压的是邹娥皇的剑应救世而生,但他这个老祖吧,在昆仑其实有点像摆件,说话可听可不听的那种。
天机子压根就没相信过,邹娥皇的剑能和他师兄争锋,自然也不会为了这件事而来。
“你说什么,大点声。”
天机子:“没什么。”
他咳了一声,眼珠子微转,计上心来。
“邹娥皇,你不会是还怕宴霜寒的剑吧。”
邹娥皇懒得理他:“激将法就算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不在乎脸皮。”
天机子:“你不在乎脸皮,我当然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邹娥皇我真的知道你。十七岁那年我们同在一座秘境里,面对刁难的原秘境村民按照规则,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是你另辟蹊径,给了村民另一条路去走,于是最后得了那不死神木。”
天机子说:“你这样的人,比谁都胆小,但有时候比谁都会咬人。”
“我不是想劝你当那个救世主,只是我不觉得,作为一个了解你的旧友,我不觉得,你会把主宰命运的剑让给别人来出,毕竟这剑,也有关你的命运。”
“你是本世之人,此世将灭。我不信以你的性子,会把活的希望交托于一把握在别人手里的剑,哪怕那个人是宴霜寒,也不行。”
天机子说的是情真意切。
而邹娥皇听了半响。
耳边又传来了背后的剑嗡嗡作响声。
她其实没怎么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到了那么一句,“把活的希望交托于一把握在别人手里的剑”
她怕担责。
但她可能更怕的是,命不由己,和那群大旱里等雨,求神拜佛一年又一年的百姓们一样。
扪心自问,天机子说的,居然是对的。
邹娥皇盯着自己的脚尖,盯了很久。
久到天机子都疑心这时间停滞了,才听到她说:“我去。”
“我去领教一下他的剑。”
这姑娘如是说道。
天机子大笑,连说了三声好:“那我在昆仑等你。”
邹娥皇疑惑地抬头看他:“你不跟我一起走么”
天机子扬了扬眉,笑而不语,浑身上下终于多了几分从前的影子。
只见这小老头伸出了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
那昔年握着判官笔,保养得宜的两只手,此刻竟遍布了几道阴森恐怖的疤痕。
“你的手?”邹娥皇微微吃惊。
这些疤痕一看就和谢霖那种拿火烧的不一样,也不像是积年累月的器伤,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吞噬的。
“看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