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遥才慢悠悠醒来。
病房窗帘没开?,翁桥在护工帮助下去医院二楼做康复锻炼。
闻遥愣愣的,抬眼看着段思远。她?好像还在梦里似的,漆黑的眼珠子蒙着盈盈水光,困倦懵懂的好像下一秒又能睡过去。
段思远轻轻敲敲她?脑袋:“醒了?”
闻遥醒了,又舒舒服服往她?怀里钻:“…没有。”
好久…好久没这么睡过了。
每天早起、晚睡,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背历史、背英语、被文言文、背解题套路,睡觉前脑海里还要强迫自己顺一遍数学题思路。
往常十点不到?瞌睡两天,偶尔熬夜都觉得自己受苦,到?现在熬到?一两点是常态,五六点醒一醒,看看书、睡过去、再醒一醒。
闻遥很厌,她?常想发?起床气,想暴揍学习,然?后把一摞摞重的可以压死人的书籍砰砰砰砰砸在地上,最?好把学校砸个大窟窿。
可她?从床上下来,隔着门旁小小的玻璃窗,看见朦胧的玻璃外,有个人刘海在风里乱摆,把教辅资料卷成书卷,然?后垂眼看。
她?温和宁静。
像方净土。
闻遥真的不喜欢学习。
闻遥埋在段思远肩颈窝里,委屈巴巴:“不想读书。”
段思远摸她?柔软漆黑的发?顶:“很累吗?”
闻遥又说:“还好。”
她?就是不习惯,无拘无束、爱玩爱闹,忽然?被某种羁绊牵制,铁了心拴着自己野了的性子,难免吃力。
段思远说:“你…可以轻松一点的。”
闻遥抬眼看:“嗯?”
“如果很累,或者确实不开?心,不需要委屈自己的。”
段思远说话总是很温柔,像不求她?多?优秀的爷爷奶奶似的。
她?好像觉得闻遥只要开?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