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剑的手突然被沐妃雪抓住,女子指尖的温度让他想起杏子林那夜,她替他挡箭时染红白衣的血,也是这般滚烫。
晨钟穿透少室山薄雾时,龙傲天正站在大雄宝殿前的青石阶上。
七具玄铁镣铐锁着的黑衣人跪成一列,其中两人太阳穴鼓胀如卵,正是昨夜从八卦阵里拖出来的慕容氏死士。
"阿弥陀佛。"玄慈方丈倚着降龙罗汉像,袈裟下渗出的黑血在蒲团上洇开曼陀罗纹。
他枯槁的手指拂过龙傲天呈上的银锁,锁芯处"慕容"二字突然渗出蓝莹莹的磷火。
跪在最前头的黑衣人突然暴起,喉咙里发出蛇类般的嘶鸣:"方丈当年与叶二娘。。。。。。"话未说完,龙傲天的铜钱已嵌入他哑门穴。
那枚沾着井底青苔的铜钱在穴位上转了三转,竟带出一缕带血的银丝——正是生死符的冰魄寒丝。
"三月初三,你扮作行脚僧给玄苦大师送斋饭。"龙傲天抖开从井底取出的《参合策》,缺失的那页正夹着半张功德簿,"这上面的朱砂印,可抵赖?"
功德簿残页飘落在香案上,慕容氏的朱雀纹印与黑衣人后颈的刺青严丝合缝。
玄慈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滑落的佛珠滚到黑衣人面前——檀木珠上赫然刻着三十年前雁门关惨案幸存者的姓名。
"好!
好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黑衣人目眦欲裂,突然咬破舌底蜡丸。
但比他更快的是一道灰影,扫地僧的竹帚轻轻点在他玉枕穴,吐到半截的毒雾竟倒灌回鼻腔。
龙傲天趁机展开《参合策》最后一页,真气灌注下,空白处浮现出星宿派与慕容氏往来的密信。
当"联合吐蕃于重阳宴毒杀丐帮"的字样显现时,殿外传来十八罗汉棍阵的怒喝声。
"带上来!"虚竹押着个满脸刺青的番僧跨过门槛,僧袍下摆还沾着杏子林的泥。
龙傲天剑尖挑起番僧腰间玉牌,正面星宿派毒蟾标志,背面却刻着慕容氏参合庄的暗纹。
玄慈忽然双手合十,浑浊的眼底泛起精光:"龙施主可记得老衲在井底写的复字?"话音未落,他猛地扯开胸前袈裟,心口处的曼陀罗毒斑竟与沐妃雪后颈胎记一模一样。
龙傲天瞳孔骤缩。
他想起昨夜沐妃雪昏迷前,银镯发出的嗡鸣与藏经阁传来的钟声共鸣。
扫地僧忽然以帚代笔,在地上画出两仪图案:"慕容博之妻产女时,老衲亲手接生的。"
殿外突然传来惊呼。
沐妃雪扶着仪琳踉跄入殿,腕间银镯突然自动脱落,化作钥匙插入玄慈胸前的毒斑。
当毒斑如门扉般开启时,众人看见半枚虎符深嵌在肋骨之间——正是三十年前辽国南院大军的调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