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
心脏处传来细微的疼痛——亚希子用刀锋抵在了他的心脏上,隔着一层袈裟。
只要再用力几分,他就会落得和她当年一样的死状。
他登时想起了被狼盯上的野兔。
它们在这样致命的威胁面前,已经陷入了绝境,所有抵抗都是徒劳的,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她丝毫不受这声音的困扰,毕竟她是始作俑者。
“虽然时间很短,但杀死杰还是够用的。”
亚希子对“亚人”并不是很了解,这个能力还是她无意中发现的,经过几次实验后,证实她的声音对周围的人类有震慑的作用,但只有数秒。
声音逐渐消弭,知觉在一点一点恢复。
刚才的僵硬仿佛是错觉。
“咚。”
水果刀落了地,发出低沉的闷响。
余音还在耳边环绕。
上次没能成功,是因为被他发现;这次没能成功,是亚希子没能下得去手。
夏油杰听见她苦恼的声音,仿佛是小时候听过的最寻常不过的抱怨,抱怨自己粗心,没能获得一百分;抱怨去晚了,没能买到最爱吃的苹果派。
“果然,在这种状况下,我做不到。”
没有恨意支配大脑,也没有恐惧过度引发的破罐子破摔。
她杀不了他,在这样的紧要关头。
弑亲是一件多么需要“魄力”的事情,她注定做不成。
夏油杰伫立在原地。
看着她用颤抖的左手拿起刀,看着她用刀尖抵着他的心脏处,看着她手中的水果刀滑落——哦,他还看见了她手腕上那块表。
和他当年收到的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棕黑色的表带边缘经过长时间的佩戴,已经磨损得略显粗糙,表盘却依旧明亮清晰,平日里定是被悉心保养着的。
——“杰,爸爸给你的。”
久未归家的他突然回到家,夏油宏明明很高兴,但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了一句“还知道回家啊”。夏油明美在一旁打圆场,说什么孩子知道回家看看就可以了。
他冷漠地看着他们,摸出了匕首。
——“他每年都有给你准备礼物。”
他真的很厌恶幼年时期到青少年期间的那些比较,也讨厌那些听上去就很伪善的道理。
为了那些猴子,他吞了多少咒灵,目睹了多少同伴的死亡?
咒术师的未来是什么呢?
普通人又一定无辜吗?
他将刀捅进了父亲的身体,当然,母亲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