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浸满暗红,那俏脸近乎毫无血色的早见梨衣一动不动,脸上挂着悲伤而解脱复杂,脖颈的血管在轻轻跳动。
私刑与法律的答案不断在脑海中交错,
路明非静静站着,在交错轮转的人影中间。
突然!
一闪而逝的怒雷轰鸣,炸开路明非的思维牢笼,灵感混杂着难以言明的感悟,洪水般一样涌出。
他无声而笑,嘲笑起自己。
真是笨蛋啊!
罪与罚?法律?私刑?
都被问出交付于谁的这种问题了,他为什么仍旧在以一般人的思维方式思考?用一颗被拘束住的心?在顾虑能否实现?
任思维膨胀吧!由心绪飞驰啊!
超脱答卷,抛开唯物吧!
这可不是一道选择题!甚至都不是一道开放题!
别把它当成问题!
是了!把它当成机会!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将无论多么高远的唯心都实现的机会!
一次能够将概念、规则、世间一切都显现的机会!
自然的泥土味香甜,流动的血液腥腻,灯与影交错,雷与云纠缠。
湿润的爬山虎在风的撩拨下奏乐舞蹈,面具泡在一片红。
无尽的灵感涌现,展开回答的面盘,路明非于此刻选择无声作答。
亮着救赎的黄金瞳,点动杀戮的五指。
交付给谁?
交付给死者!
因为那是他们被结束的人生,是他们被剥夺的一切!罚的审判席,怎能缺少这样一个最重要的席位?
交付给谁?
交付给生者!
失去子女的父母之悲,无见父母的儿女之伤,无法亲吻爱人的憾,再难拥抱友人的真切之情。
长幼师生!亲疏公众!一起拿起判罪的锤!
交付给谁?
瞄了那愈合的脖颈一眼,想着那不带丝毫犹豫的红,路明非眼睛微眯,轻敲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