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稍定,萧景姝终于有心看起了四周的景致,毕竟上山时只看清了脚下的路。
在看到某处时,她的目光突然顿住了。
“萧不言。”萧景姝有些不确信地问,“那是一株昙花么?”
那株灌木很高,或许因着山上比较冷,还未生出明显的花苞,萧景姝只能将它的叶片与看过的医书上对一对用以辨认。
萧不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
于是萧景姝脸上终于有了些真心实意的笑影:“我还没见过昙花呢。”
昙花夜间开花,花期极短,到时候总不能赶上山看花,她要抽空把这株昙花移到院子里去。
这样说不准能在离开剑南前看到一次花开呢。
萧景姝一步三回头,记下了昙花的位置,却与萧不言递过来的手失之交臂。
脚下是块长满青苔的石头,饶是萧不言反应得快及时拽住了萧景姝,她还是滑了个趔趄扭了脚。
并不算太痛,可到底妨碍继续下山了。萧景姝没有委屈自己忍痛行路的意思,干脆席地而坐缓上一缓。
萧不言叹了口气:“未开花的昙花有什么好看的?这下你怎么下山?”
他估计以为自己扭得颇重才这样说。萧景姝坐在地上,手伸出了挥斥方遒的气势:“直接从这里滚下山去。”
萧不言心道,她还是这般生气蓬勃的模样瞧着最顺眼。
意识到她应该不算太痛,可他依旧不放心,半蹲下来指了指她的脚腕:“能看么?”
萧景姝微微动了动脚腕,倒比方才更痛了一点。
不会真扭狠了罢?有些伤筋动骨的事就是当时不觉,后头才知道伤重了。
萧景姝脱掉了鞋袜,提了提中裤的裤脚,露出了微红的脚腕:“能看出什么?我医术学得不精,看不出什么。”
萧不言并不会医,只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久了,对伤筋动骨的事颇为精通。
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脚腕,还剩半寸就要贴上,抬眼用目光询问她能不能碰。
萧景姝也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
于是萧不言毫无顾忌地捏了上去,力道很轻:“这里痛不痛?”
“有一点儿。”
接连捏了几处,萧不言心里有了计较:“不算太重,不过可能要痛个三五日。”
萧景姝闻言嘀咕:“下完山可能要痛个五六日了。”
这山路的确不好走,稍有不慎再扭伤一下,五六日都算不得什么了。
萧景姝穿着披风,坐也是隔着披风坐在了地上,将原本垂在颈间的系带扯得偏了些。从萧不言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她微敞的中衣领口。
他瞥见了一点红痣,随即移开了目光:“我背你下去。”
他这样上道又识趣,萧景姝断然不会拒绝,只道:“你背上还有刀呢。”
萧不言将不血刃解了下来拿在手中,屈膝半蹲在了她身前。
萧景姝扔掉了不方便拿的灯笼,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他微微起了起身,她的腿便缠在了他紧实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