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仙终于找到机会长吟,语声清朗、畅快非常:
余音未歇,这位琅琊君身形一闪,就此不见了踪影。
东海长鲸陡然发出一声长鸣,原本的宏大空灵之中明显多了三分不舍之意。
下一刻,这座大如山丘的海兽排开碧海波涛,飞快地向下沉去。
齐敬之万万没想到郑仙竟会忽然抛下自己,走得这般潇洒干脆。
他不由得抬眼看向凤紫虚,就见这位玄都观主也正一脸冷笑地盯着自己。
齐敬之已知对方绝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忍不住心里叹息一声,旋即抱拳躬身、深施一礼,口中郑重说道:
虽说邓符卿和郑仙等人都曾言道,没有玄都观主的允准,齐敬之根本不可能以修成心骨,然而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在此之前自己从未见过凤紫虚,这允准二字实在无从谈起。
他不告而学了人家的功法传承,终究要有个说法,赶早不如赶晚,倒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
少年这一开口,长鲸背上忽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保持着低眉垂目、抱拳肃立的姿势不动,任由咸腥的海水似慢实快地漫了上来,不一会儿就将鲸背淹没了大半。
就在这时,少年忽闻耳边一声冷哼,接着就听凤紫虚泠然说道:
齐敬之猛地抬起头来,眸光清正、目直不避:
闻听此言,凤紫虚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齐敬之,两臂之间的彩练高高扬起,直欲择人而噬。
不知过了多久,待得海水几乎要沾湿少年的鞋底,这位玄都观主忽地轻笑一声,悠然说道:
齐敬之登时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紫虚脸上的冰霜冷意倏然散去,眉目如画、笑意盈盈,竟与方才判若两人。
眼见齐敬之面露惊愕之色,这位玄都观主脸上就带了一丝不耐烦:
齐敬之本已做好了亡命一搏的准备,谁知形势陡变,竟被这位不亚于琅琊君的玄都观主催着拜师了。
人生际遇之奇,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少年再不犹豫,当即收敛心神,拜倒在脚下的海水之中。
行完三叩首之礼,齐敬之便觉身躯一轻,连同斑奴在内已经落在了太清天槎之上。
凤紫虚就近打量这个新收的徒儿一眼,轻咳一声,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