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广那厮是不是要被流放了?”
“我告诉你,我跟他有仇,我要是京城,非要在他流放那天到城门口放鞭炮不可!”
“哈哈哈,他宇文家也有今天!”
“……”
外头的说笑声渐渐远去。
天边的夕阳落下,屋里头的光线渐暗,小刀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火。
谢应忱挑着眼尾笑了笑,又拿起了旁边的那张信纸,目光落在了信纸左下角落款的“谢”字上。
片刻后,他捏着那张信纸站了起来,朝挂在东墙上的那道舆图走去。
从一个木匣子中摸出了几面红色的小旗子,一面接着一面地将它们插在了舆图上象征的“长狄”的位置上。
那一面面红色的小旗子零星地落在长狄南境的领土上,似熊熊火焰般朝王庭逼近……
这一夜,烛光彻夜未熄,直燃到了天明。
翌日一早,谢应忱便整军起程,即便一夜未眠,他依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长狄王铎辰锋和两位亲王分别被关在三辆囚车中。
太子押俘进京的事已经公告了天下,沿途的官道都聚集着一些来百姓,越接近京城,百姓就越多。
黎明出发,不过巳时,便到了六里坡。
远远地就看到礼亲王带着文武百官在五里亭那边迎驾,一道道旌旗在旭日的光辉中迎着寒风猎猎飞舞。
礼亲王率领百官继续往谢应忱的方向前进,迎驾。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文武百官纷纷躬身对着马背上的谢应忱作揖行礼,喊声震天。
被禁军拦在了路边的百姓们也热闹地高喊着“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礼亲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三辆囚车里押的人犯,一眼就看出了第一辆囚车中那个年近三十的异族男子就是长狄王铎辰锋。
谁能想到去年的现在,北境沦落敌手,皇帝惧而乞降;而现在,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轮到大景扬眉吐气。
礼亲王瞬间就被激起了一腔热血,看着谢应忱的表情慈爱极了,毫不吝啬地夸赞着:“阿池,你此番亲征长狄,连战连胜,还一举擒下北狄王,实在是我大景之喜!”
“不愧是我大景太子,有太|祖皇帝往昔的风采!”
“……”
礼亲王口沫横飞地夸奖着谢应忱,越看越觉得这孩子真是哪哪儿都好。
谢应忱恍若未闻,目光朝礼亲王后方扫了一圈。
看到了谢璟、豫亲王、英国公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没见到顾知灼。
他清亮的眸光肉眼可见地暗了一下,随即看向了百官中的礼部尚书裴谨,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没他盯着,这礼部办事就不靠谱!
裴谨感觉到了那种危险的气息,不由打了个寒颤,却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