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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抬头看了过去，却见谢璟出现在了三四丈外的拐角处，手里的灯笼熄灭了。

黑暗中，他的五官不甚清晰，晦暗如渊。

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季南珂的身子不可自控地颤抖不已。

她的喉头发紧，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璟没有走近，站在那里不近不远地看着季南珂。

这一刻，他想到了四个字——

贪得无厌。

她就和那位科举舞弊的林二公子一样，贪心地渴望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谢璟冷淡而疏离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殿下……”好一会儿，季南珂才发出了声音，声音似被砂纸磨砺过般嘶哑不堪。

“我错了！”她哭着，喊着，“我方才是……是太害怕了。是在故意气你。”

可是，前方再没有任何回应。

周围沉寂如死，安静得连一点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抽泣声。

“殿下，殿下……”

季南珂抽噎不已，悔恨至极，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如同谢璟刚才所说，这大概会是他最后一次来看她了。

她不甘地用手敲打着牢房的栏杆，一下又一下，直敲得手都红了，肿了，都没停下。

鬓发松散，几缕头发垂在她涕泪纵横的脸上。

恍然间，她想起了她昨晚做的一个梦，梦中，她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所有人都卑微地跪伏在了她的脚边，恭敬地唤着她太子妃。

梦醒后，她又回到了现实，这个冰冷阴暗的诏狱，仿佛阳光永远照不进来的永暗之地。

“假的，都是假的。”

她喃喃自语着，一下下地用额头撞着栏杆。

“咚，咚，咚……”

谢璟听到了后方的敲击声，也听到了季南珂的嘶喊声，但不曾再回头，更不曾再驻足，步伐坚定地走出了阴暗的诏狱。

迎面几片雪花随着寒风飘来，飘在了他的鼻梁上。

可他浑不在意。

“殿下。”他贴身的小内侍手里捧着一件玄色的斗篷，想给他披上。

谢璟摆了摆手，拒绝了。

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

良久，谢璟突然苦笑着道：“我是不是很蠢？